第226章 不屈远征-第五战斗群
第226章不屈远征-第五战斗群
但丁看着这条信息，目光变得凝重。
在这样的情况，还有谁会来巴尔送死？？
“他们是谁？”但丁向星语主管发送了一个信息。
没一会，对方就再次回复了他。
“不清楚，只能看到金色双鹰象征，泰伦的干扰过于强烈，无法看得清楚。”
“援军的规模怎么样？”但丁问出来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若是一两个战团前来，只怕情况不会得到任何改善。
“大人，我不确定我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那支舰队的规模很大，难以想象的庞大，比昔日你发动的几次神圣远征的规模还要大。这太荒谬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现如今的帝国怎么可能集结起如此恐怖的舰队。光是肆虐的亚空间风暴就已经十分严峻了，阻止了大部分部队的集合，怎么可能会有一支如此庞大规模的舰队出现。”
但丁眉头一皱，星语主管-杰伦大师为圣血天使服务很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
“你真的确定了看到了那么大规模的部队？”
“是的，大人，我确认了几次。可我还是保持怀疑态度，或许是混沌阴谋，帝国目前的情况，绝无可能集结如此庞大的舰队，这不合常理。”
“我立刻返回。”但丁注视着退去的虫潮。
它们扔下了很多的尸体，其中有一些很庞大，像山丘一样庞大。
也有一些很小，只有人类的脑袋那么大。
它们种类繁多，可以适应任何情况下的战斗。
泰伦会不断的从失败中学习，并拿出新的战术。
为此，人类才会在泰伦的手中屡屡失败。
他们没有泰伦如此可怕的学习能力。
一部分劳工和机械神甫从防线走出去，他们需要尽快处理掉那些尸体。
避免下一波虫族利用那些尸体越过人类的防线。
也有一些人哭泣着处理掉家人和朋友的尸体。
很多人死去，尸体倒伏在战壕中，需要专门清理。
这样的灼热天气，只需要一天尸体就会变臭的。
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因为尸体而爆发瘟疫。
在战场的更远处，滚滚浓烟升腾而起。
一些巨大的星舰碎片坠落在荒原上，发生了爆炸，形成了粗大的黑烟。
战机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追猎虫族。
炮火仍在轰鸣，直到虫族退出了炮火的杀伤力范围。
泰伦虫族死伤惨重，人类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说实话，但丁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
他们在打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仗。
他返回了天使堡。
带着满是血污的圣血卫队穿过流明灯闪烁不定的长廊，从那些受尽苦难的妇孺身边走过。
她们惶恐而不安，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寻求一丝安慰。
也有一些人默默的向帝皇祈祷着那可悲的命运不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天使堡收容了那些不适合上战场的老人以及十岁以下的孩子。
但丁每次看到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拿着比他们还要高的武器走上战场，总是会感到一丝痛苦。
在这个绝望的时代，人们也在绝望中挣扎。
在越发恐怖的危机面前，人类越发的疯狂。
星语主管-杰伦大师在临时的星语厅等待着他。
这里没有昔日的星语堡垒华美，可也足够用了。
大量的机器被摆放在大厅中，受尽折磨的星语者仍在努力发出信息。
瘦骨嶙峋，佝偻着腰的星语主管-杰伦大师手持一根实木打磨而成的权杖，站在星语中继站的控制面板。
看得出来亚空间阴影将他折磨得够呛。
光是站着，就已经让他面色痛苦。
“杰伦。”但丁走过去，站到对方的面前，开口说道。
杰伦抬起头，他的双眼全都是眼白，看着但丁话语传来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
能够保留视觉能力的星语者屈指可数，杰伦并不是其中的幸运儿。
可他并不会因此憎恨什么。
或许这是帝皇的另一种保护。
在这个黑暗绝望的时代，看不见现实的苦难或许是一种祝福。
“大人。”杰伦向但丁行礼。
但丁环视了一下这个临时的星语厅，看到的一切令他悲伤。
他坚持让星语者持续不断的发送信息，尽管泰伦的存在为这些可怜的天赋之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可但丁却还是下令，要求他们不眠不休的发送信息，以便于穿透亚空间之影。
这些星语者将自己连接在营养管道上，持续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只为了完成但丁的任务。
他们团结一致，竭尽全力的在亚空间歌唱，传递巴尔星系的困境。
代价是可怕的。
有星语者者在对抗亚空间阴影，被逼疯，随后被一旁守卫的圣吉列斯之子处决。
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每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的星语者都是灾难之源。
他们没有防护的精神会为恶魔的入侵铺平道路。
杀了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解析出来的信息，那支舰队在寻找巴尔，亚空间阴影阻碍了一切，他们找不到路，也看不到巴尔。”杰伦打开了一个数据窗口，上面显示着一些亚空间的信息。
一支超过但丁想象的舰队正航行于亚空间之中。
神圣的力量庇护着他们，让他们得以在风暴中航行。
然而大吞噬者的力量不容小觑，纵然只是利维坦舰队形成的阴影，也遮蔽了很大一片区域的亚空间。
在那混乱的虚无维度，任何细小的偏差都是数光年的偏差。
舰队寻找着道路，一次次的向阴影呼唤，寻求坐标和道路。
“这是巴尔的希望，若是我们能让他们穿过阴影，那我们就有机会取得胜利。”但丁看向杰伦大师说。
杰伦大师点点头，“是的，只要他们能来，那巴尔就有希望了。可他们找不到巴尔，就像是风暴的船队找不到港口，他们需要一盏灯。当他们看到灯的时候，就知道巴尔在那里了，他们就能进入现实宇宙，准确无误的出现在巴尔的附近。”
“有什么办法可以为他们提供坐标吗？”但丁看向杰伦大师问道。
杰伦迟疑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很危险。血神的奴仆在窥视着我们，可若是运用巧妙的话，我们也能利用它们达成目的。”
但丁看着杰伦，语气也变得凝重。
“什么办法？”
“让恶魔嚎叫。”杰伦大师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说道。
“星语者已经死伤殆尽，合唱已经无法再穿过亚空间阴影，也不可能为那支舰队提供巴尔的坐标。可无生者可以，当它们嚎叫的时候，怪异的波动会回荡，形成另类的坐标。”
“只需要一个诱饵，一个在亚空间散发着光芒的灵魂就可以了，无生者会像鱼儿一样聚集起来，那样它们就会被观测到。”
圣吉列斯的面具下，但丁再度浮现悲伤。
或许是圣吉列斯仁慈通过血脉传递给了每一个子嗣。
他知道杰伦想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得杀了我，大人。不然那些怪物就会顺着我的灵魂，占据我的身体，然后进入到现实宇宙。”
杰伦大师注视着但丁，可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要面对的不是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去吃东西，去散步。
“我会的。”但丁说。
“谢谢。”杰伦点头表示敬意。
他走向了自己的灵能座位。
两位身穿红袍的机械神甫已经为他调试好了设备。
很显然，这是他一早就想出的办法。
只是，他得要征求但丁这位领主的许可，才能做。
灵能放大器正在嗡鸣作响。
供料管和神经分流器的接口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杰伦躺了上去，将传感坐垫设置到最合适的角度。
“或许我应该帮助伱，杰伦大师。”另一位眼睛流出血泪的星语者伸手在空气中摸索，他的灵魂已经受创，纵然是灵魂之光也难以看见。
“不，吉诺，你得活下来。诱饵一个就够了。”
杰伦任由那些机械神甫摆弄着他枯干的身躯。
将那些分路器和插头插入接口。
“我还可以帮忙，把灵能阻尼器打开，我可以帮你的。”流着血泪的吉诺说，“不要这样，杰伦大师，你会死的。”
“每个人都会死，早一点或是晚一点，可它们最终都会到来的。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吉诺。”杰伦说，“圣血天使需要一个星语者活着，若是我失败了，他们还可以尝试其他办法去为那支帝国舰队提供坐标。”
最后一条缆线被接入杰伦大师的体内。
他看向但丁和吉诺，还有那些服侍他的仆役以及机械神甫。
“再见，诸位，祝福你们，愿圣吉列斯之光永远庇护着你们。”
杰伦摁下启动按钮，力场将他保护起来，隔绝外界的干扰。
其他人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行走在亚空间的时候，这些额外的机械装置对于克服红色伤疤，抵抗亚空间阴影的有害影响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中继站的助推器阵列能够增加使用者在亚空间中的力量和灵魂强度，也能为星语者提供一定的保护。
杰伦并不奢望这些东西能保护他。
他只希望这些机械能够增加他的机会。
让他可以指引那支舰队穿过亚空间阴影，协助圣吉列斯的子嗣们赢得这场胜利。
他很清楚迎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杰伦为圣血天使服役多年了。
对于亚空间早已是轻车熟路、
至高天对他敞开心扉。
地狱在等着他。
现如今的亚空间已经变得十分恐怖，
阴影造成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恶魔也难以在阴影中活动。
对于人类而言，更是压抑无比。
只要进入阴影就会感受到痛苦。
杰伦在亚空间中，解开了自己的防护措施。
让自己的灵魂，在亚空间中变得明亮起来。
此时的他，就像是割开自己手腕，吸引鲨鱼的诱饵那样。
“来吧，吞噬我。”杰伦心中默念着，“卑劣的无生者。”
唯有吸引那些无生者，才有机会制造出让帝国舰队注意的波澜。
解开防护后，杰伦感觉自己的灵魂宛若刀绞那样，很痛苦。
那些恐怖的东西正在侵蚀他的灵魂。
邪恶的声音呼喊着混沌对人类血液和灵魂的渴望。
世界的死亡尖叫冲刷着现实的结构。
那些在人类创生之初就已经死亡的东西，在亚空间成型，化为可憎的怪物。
怪物们看见了杰伦，被他的灵魂所吸引。
它们从各个地方游向他。
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发出了饥渴的咆哮。
死亡，恐惧，尖叫。
它们的声音像是野兽，疯狂的野兽。
它们迫不及待的要撕碎那个发光的灵魂。
无数疯狂的碎片划过杰伦的认知。
被扭曲的风暴将那些紊乱时空中的信息炸成了无数的碎片，让它们绞碎，变得不可探究。
亚空间中，唯有恐惧和死亡是最真实的。
这两者是混沌的原动力。
很快，第一个邪恶的存在抓住了杰伦，像是猎手抓住了自己的猎物。
杰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他动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抗拒着对方。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无穷无尽。
纵然是亚空间阴影的阻挠，也无法阻止它们的狩猎。
它们淹没了杰伦。
星语大师痛苦的哭叫着。
他应该逃离，那样他能活下去。
可他没有放弃，也没有逃离。
随着无生者齐聚造成的波动，杰伦能感觉到一个纯粹的存在正在接近他。
一个神圣的存在。
一股神圣的力量正在激荡。
或许是一个得到祝福的星语合唱团，也或许是某些强大的信仰力量。
光芒映亮了阴影。
比不上星炬，但同样纯洁。
那些怪物哭嚎着逃离光芒照射的区域。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就能锁定他的位置了。
杰伦很痛苦，他的灵魂支离破碎，可他还是解除了最后的防护。
恶魔吞噬了他的核心，像是猎豹咬掉猎物的喉咙那样，对他发起了致命一击。
那道光也照在他破碎的灵魂上。
“谢天谢地，我们找到你们了。”
一个声音响起。
弥留之际的杰伦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叫。
恶魔顺着他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躯。
现实宇宙中，杰伦进入亚空间的那一刻起就嚎叫不断。
而这些声音随着“他来了。”这样一句话而被推上高潮，随后截然而止。
杰伦宛若烂泥那样躺在星语机器里面。
神甫们关闭了力场。
但丁悲伤的看着死去的杰伦。
片刻后，杰伦再度睁开了眼睛，他的牙齿变得尖利，脸庞在爬动，重塑自己的面貌。
骨刺从身体中刺出来。
下巴发出咔哒声，眼球在眼眶中流动，白色变成了纯黑或是血红，还在不停的变化，不止一个恶魔在争夺死者的身体。
“愿你安息。”但丁抽出一把短剑，刺入了杰伦的喉咙，诵念着帝皇和圣吉列斯的诗篇，赐予对方安宁。
“他成功了吗？”旁边的一位圣血亲卫问道。
“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但丁收回短剑，注视着杰伦的尸体恢复平静。
“继续观察亚空间。”但丁留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若是我们能够得到援助，或许就能坚持得足够久，那样就有胜利的机会。”
但丁脸上的痛苦和愤怒是真实的。
为了守护巴尔，已经牺牲了很多了。
可他不知道到底还要再付出多少牺牲，才能结束这场战争。
希望那支援军真的如同杰伦大师说的那样强大。
卡班达在怒吼。
他的部队在两个世界的缝隙穿行。
创造世界的神秘齿轮，从他的身边飞驰而过。
在那些不存在的机器里面，宇宙的内在秘密向这些血神仆人展示着。
奸奇的恶魔们会为卡班达所看见的东西而诅咒他十几个永恒轮回。
可卡班达不在乎知识，那些玄奥的东西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诸天宇宙的无限奥秘在不懂得欣赏它们的人面前旋转和浮现。
墨菲斯顿的狙击起到了一些作用，大门被扭曲了，通道变得不能稳定。
卡班达被送到了巴卫一。
当他出现在现实宇宙的时候，混沌翻滚的能量如同燃烧的钚那样不可阻挡的在天空蔓延开来。
亚空间的力量支撑着卡班达，让他可以自由的在现实活动。
当然，这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他必须要为自己的主人献上足够多的杀戮，才能留在现实世界，否则就会被踢回亚空间。
这是现实和亚空间的铁律
物理定律否定恶魔的存在。
现实的一切都会想办法驱逐恶魔。
他们是不被欢迎的。
卡班达要想在现实中活跃，就必须做出交换，为自己的主人献上足够多的杀戮。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开启了。
天空在燃烧。
恶魔们化为陨石落向地表。
每一击都落在虫群之中，掀起一阵阵恐怖的冲击。
卡班达的部队落在了虫潮里面。
当恶魔出现的一刹那，虫族就将它们当成了猎杀的目标之一。
一头虫圣生物泰坦直接对着卡班达开火，并试图利用手中的寄生物处决掉卡班达以及他的仆从。
卡班达怒吼着回应，渴望更多的战斗和鲜血。
巴卫一作为巴尔的卫星战况激烈程度比巴尔主星还要激烈。
在狂怒警戒堡的防线前，大量的虫族生物倒在了荒芜的平原上。
防御火炮仍在轰鸣着，大地被虫群和炮火同时撼动。
堡垒内的尘土簌簌往下掉。
无数的泰伦前仆后继的发动冲锋。
它们没有恐惧可言，虫巢意志掌控着它们。
为了打破天使们的防御，泰伦动用了生物大炮和虫圣泰坦。
它们顶着人类的疯狂火力进攻。
虫族在战场的附近构建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生物高塔。
由黑色的甲壳质构成，如同一根根吸管那样连接着外太空的生物母舰。
那些生物高塔其实都是输送管道。
虫族会吞噬所有的东西，包括氧气，水，以及一切有机物，或是能够凭借强大胃液消化的东西。
从警戒堡垒内部看出去，在虚空盾上，盘踞着无数的怪物。
虫潮从堡垒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举目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宛若看不到尽头。
血骑士战团之主约尔发出了几声嚎叫声，像是野兽那样。
他带着自己的卫队穿过一群冈特，并将它们全都杀死，那些尸体支离破碎，就那样散落在他们的脚下。
“撤回堡垒去。”约尔对着自己的战士们大喊。
大部分人默默遵守了这个命令，然而却有两位战士罔顾了他的命令，脱离队伍冲向了泰伦。
“叛徒，你们必将接受惩罚。”
“不容饶恕，叛徒们。”
两位战士高喊着冲向了虫潮。
黑色狂怒最终让他们屈服了。
无止境的幻像冲刷着他们的脑子，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泰拉围城的时候。
约尔变得更加的愤怒。
他将一头石像鬼撤下来，打断对方的四肢，再将脑袋活生生拔出来。
看着两位失控的战士消失在虫潮中，约尔只能为他们祝福，希望他们能回归圣吉列斯的怀抱。
当然，约尔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们是被诅咒的战团。
在很多年前，他们被帝国高领主宣布为叛徒。
血骑士一直否认这种指控。
可他们无法解释在多次战役中对敌我双方的无差别屠杀，为此只能一直背负叛徒之名。
可他们一直都是忠诚的，只是容易被黑色狂怒支配。
被帝国厌弃的他们只能默默的履行自己的职责，独自在黑暗中作战。
他们会在战争失利的时候介入，结束后又默默离开。
约尔不否认他们战团的罪行。
为了压制黑色狂怒，他们利用无辜者的鲜血来满足血渴。
这种事情并非一次，而是很多次，甚至形成了制度化。
约尔并不知道圣父是否又能接受这样的血骑士。
他不知道答案。
约尔等人撤向堡垒。
血骑士们用爆弹枪开出了一条路。
有节奏的锤击声伴随着脚边的废弹壳如雨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首毁灭之歌。
这是对星际战士纪律的一种衡量。
每只怪物都被爆弹炸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在地上，被他们的钢靴踩过，成为恶心的烂泥。
空弹夹从冒着烟的枪膛中弹射出来，新的弹夹又迅速就位，为下一次攻击做好准备。
约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新一波的孢子囊如同雨点那样落下，十分密集，遮挡住了一切光线。
所有的部队都在撤退，撤向警戒堡垒，借助虚空盾继续作战。
血骑士是最后一批，他们要阻止虫族对其他部队的追杀，避免全面崩盘和大溃逃。
一声绝望的喊叫声传来。
约尔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落单的卫兵正在拿着激光枪射击着追逐他的泰伦生物。
他的同伴已经战死。
唯有他一个人还在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他很勇敢。
纵然是深陷绝望，也在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约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举枪射击那些怪物，手中的链锯剑也高速旋转，发出了呜呜声。
几头怪物被爆弹打得粉碎，还有一头被他的链锯剑给砍掉了脑袋。
那个卫兵露出一丝感激，他转身跑向堡垒。
血骑士们一边打，一边退。
厚重的大门在他们进来后关闭。
那些嘶吼的虫族也被挡在了外面。
堡垒里面，人们正在四处奔跑，一些军官努力维持自己部队，带着他们去指定的位置。
约尔压制自己的愤怒，他利用电梯登上了警戒之堡的最高处。
大量的机器在嗡鸣作响，所有的数据都被汇集到这里，交由他们处理。
约尔看了几眼屏幕就收回了目光。
泰伦对巴卫一的吞噬已经开始了。
空气正在流向那些高耸的生物尖塔，空气变得稀薄，吞噬的最后阶段正在进行。
很快，空气会被吞噬殆尽，利用空气作为动力的战机将无法起飞。
从堡垒的顶端望出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世界末日。
生长着巨大触手和口器的吞噬船从高空落下，将根系刺入地底，吞噬一切有机物。
消化池像明亮的宝石分布在地表各处。
森林被吞噬，那些生活在沙漠中的野兽也被杀死，扔入了消化池中溶解，然后被管子吸到悬浮在外天空的舰船上。
整个世界都在被活活吃掉。
“这里守不住了。”比约尔早一步到的撕肉者战团长赛斯说。“我已经下令让虚空舰船准备好。我们要撤向巴尔，那里将会是最后一战爆发的地方。”
约尔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他知道赛斯说得没错。
空气在变得稀薄。
现在是撤离巴卫一的最后机会。
这时，巨大的震动从外面传来。
众人顺着窗口往外看去，看到被点燃的天空。
在虚空盾的紫色光罩之外，一颗颗流星正在高速坠落。
天空燃烧了起来。
恶魔的气息流淌，扭曲着现实。
卡班达出现在虫潮中，他发出的怒吼让所有人都感到震耳欲聋般的痛苦。
疯狂的泰伦虫巢陷入了慌乱之中。
很多虫族在第一波冲击中就被落下的恶魔撞击得四分五裂，一时间虫潮死伤惨重。
还有很多被亚空间的血火给焚烧，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很快，泰伦虫巢就重整了部队。
它们向警戒堡垒和恶魔同时发起了攻击。
“恶魔。”约尔发出了怒吼，他压抑的愤怒在看到恶魔的一瞬间，就差点失控了。
卡班达没有得到自己的奖品。
这里不是巴尔主星，而是巴卫一。
那里齐聚了足够多的圣吉列斯之子，若是能够降临巴尔。
他将会让那些圣吉列斯之子失控，最终拥抱血神。
可他依旧十分兴奋，对于战斗的渴望超过了收服战士的渴望。
地面颤抖着，岩层破裂，一道道沟壑出现在地表。
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生物的颅骨都被吸引而来，堆成了一个大大的京观。
恶魔们兴奋的厮杀着，纵然是虫族，它们也毫不在意。
血神需要的战争。
对手是谁无所谓。
只要战争足够的惨烈，厮杀足够的疯狂，祂就会高兴。
成群的恶魔化为陨石落下。
它们朝着虫族发动攻击。
一场大规模屠杀开始了。
卡班达为杀戮而欢呼，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世界。
圣吉列斯之子陷入了黑暗狂怒之中。
赛斯努力压制着这无止境的愤怒。
理性随时都会崩溃，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他的耳边传来了运输机的声音。
他们来了。
“大人，请尽快登船。虚空的战事十分不妙，虫族马上就要夺取天域的主导权了。”驾驶员在通讯中说。
“让你的部下登船，我们撤离巴卫一。”赛斯想要去拉一把约尔。
约尔却抬起头看向赛斯，他的双眼已经赤红，獠牙变得可怕，宛若一头真正的吸血鬼。
“我没办法走了，赛斯。血骑士战团已经完了，卡班达的到来宣告了我们的毁灭。我们已经被黑色狂怒所操控，若是我活下去，我就只能成为一个永远饥渴的怪物，这里是血骑士战斗之旅的终局，我想要作为战士死去，而不是一头怪物。”
“不应该这样，”赛斯悲伤的说，“或许圣吉列斯的圣物可以帮助你，血骑士团还能延续下去。”
“不，一切都为时已晚。在几年前，血骑士团就应该被毁灭了，我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那个时候，很多兄弟被黑色狂怒控制，我们便尝试用血渴来压制黑色狂怒。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依靠无辜者的鲜血来拯救我们自己。无数次，我们都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我们为更伟大的事业而奋战。牺牲少许的生命，让大部分的生命获得未来，是值得的。纵然是被帝国宣布为叛徒，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悔意，我们坚信自己是忠诚的。”
约尔看向赛斯，赤红的双眼中，最后一丝理智正在消逝。
“可错的就是错的，我们屈服于血渴。鲜血已经诅咒了我们，血骑士战团成了怪物，返回巴尔也只是会带来更可怕的事情。赛斯，血骑士团将会为你们争取时间，离开这里吧，返回巴尔，在那里和但丁一起作战。”
“告诉但丁，也请告诉所有对我们有偏见的战团，若是能在这一次战役中活下去，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恶魔想要让我们屈服，把我们作为奴隶交给他的主子，可他们不会成功的。血骑士将会战斗到最后，尽管我们陷入永恒的狂怒，可我们永远不会陷入他们的陷阱中，善良仍在每一位圣吉列斯之子的心中涌动，那是源于我们圣父的崇高品质。”
“大人，虚空防线已经被突破，我们需要尽快。”飞行员的声音再度传来。
赛斯摇头，然后转身走向了空降平台。
他利用通讯向所有部队下达撤退的命令。
约尔低吼了一声，他转身走向了高塔之外。
其他战士紧随其后。
他们爬出了堡垒，走向了战场。
也有一部分凡人留了下来。
这场战役中，死亡已经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撤离，能活下去的机会也不会很大。
他们选择为赛斯等人争取时间。
一部分保持清醒的战士选择了离开这里，去奔赴更需要他们的战场。
约尔则带着已经陷入混乱，无法再保持自我的战士走入了那野蛮的地狱光景。
泰伦和恶魔厮杀得十分疯狂。
虫巢意志一边驱使着无数的泰伦生物冲向无生者，一边吞噬着整个世界。
那些巨大的骨质和肉质建筑吞噬了星球的所有资源，让其变成了寸草不生的岩石星球。
恶魔们则享受着杀戮，亚空间的影响在持续增强。
地面正在裂开，滚烫的岩浆翻滚而出，如同鲜血那般赤红，将虫族建筑都给吞噬殆尽。
平原上堆积着数之不尽的头骨，一座座京观在恶魔的屠刀下成形。
血骑士和其他失控的圣吉列斯之子那样，他们的理智已经无法再执行任何战术，
约尔也屈服在自己的黑色狂怒中。
圣吉列斯的死亡场景一次次的重现，让他越发的癫狂。
叛徒都该死，所有的叛徒都该死。
那些人类之敌都该死。
约尔放弃了思考，任由狂怒淹没自己。
疯狂的他杀穿了泰伦和恶魔，斩杀了每一头敢于挡路的恶魔和泰伦虫族。
他杀到了卡班达的面前，发出愤怒的咆哮。
“和我战斗，卡班达。”
将一头虫圣泰坦干掉的卡班达将目光看向约尔，红皮肤的脸庞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展开了猩红的翅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战场宣告他的强大。
“一个可爱的小天使，约尔。我要和你战斗，尽管你不是一位原体。”
卡班达举起了武器，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他的鞭子在催眠的摆动中来回抽搐。
恶魔低语声在约尔的耳边响起。
一个血腥，暴力的声音蛊惑着约尔屈服在狂怒之下，在无尽的愤怒中厮杀到永恒。
“不，以我圣父之名，我绝不屈服。我们的愤怒是不同的，卡班达，你们的愤怒乃是为了毁灭，而我的愤怒乃是为了守护。”约尔怒吼道，他举起自己的武器，冲向了天使之祸。
虚空。
天使们的舰船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攻击。
它们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
大群的生物舰船围在帝国舰船周边，就像一条山河围绕着巨石，汹涌的冲击着，想要将其拖入湍急的河流，将其碾碎。
帝国舰船的数量不足以阻止虫潮。
他们只能形成一个个孤军奋战的钉子。
竭尽全力的想要减慢虫族舰队的步伐。
分担地面部队的压力。
舰队尽可能的分成小队作战，像是利剑一样，在虫群中快进快出。
这种战术十分的有效，他们快速的攻击和撤退，取得了许多良好的击杀记录。
然而，虫潮的数量过于恐怖。
利剑的剑刃卷曲了，剑锋变钝了。
他们越发的无力。
一艘接着一艘帝国舰船在数之不尽的虫潮中折损。
爆炸的光芒宛若星星那样闪烁。
深空地雷，鱼雷，导弹井都被触发殆尽。
武器平台在虚空中燃烧，破裂的残骸四分五裂。
金属残骸在爆炸的惯性中飞向深空。
天域的战争正在走向失败。
圣吉列斯之子即将失败。
天使之耀战团长福洛达克一区一拐的走向舰桥。
他的战甲破损不堪，已经露出里面的线缆。
爆弹枪也已经丢了。
手中唯有一把链锯剑。
他的背后是他的战斗兄弟和侵入战舰内部的虫族生物的尸体。
堵满了整个走廊。
天使之耀战团的历史到了画上句号的时候。
一切都结束了。
他带来了最后的五个连，四百五十名战士，现在他们死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在狂怒的边缘，即将走向失控。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台无畏和二十多个新兵在家园修道院。
可那样的人员已经不足以重建天使之耀。
福洛达克很清楚，这一战之后，天使之耀战团将会被除名。
“大人。”舰长传来了消息，“我们被泰伦盯上了，有上百艘生物舰船在追猎我们。”
“把它们带离巴尔，带着那些畜生在黑暗的虚空中起舞。”福洛达克笑着说，“我们是高傲的圣吉列斯之子，我们将奋战到最后一刻。”
“明白。”舰长从一瘸一拐的福洛达克身上收回目光，命令战舰转向，带着那些追击永恒本质号的泰伦生物航向其他地方。
福洛达克为自己的命运做出了最后的祷告。
登舰警告响起，泰伦再度发动了跳帮战。
他拖着还没来得及治疗的身躯，准备赶往入侵的地方继续作战。
“为了圣吉列斯的荣耀。”福洛达克呼喊道。
其他战士也举起手中的武器回应。
这时，一个声音在所有的通讯中响起，并持续不断地重复。
“以神圣帝皇和摄政之名，这里是不屈远征第五战斗群，我们奉命前来巴尔支援，我是帝国之拳战团长兼第五战斗群负责人，弗拉基米。”
“现在，我以第五战斗群指挥官的名义，命令所有帝国舰船远离虫群，灭绝式打击即将发动。重复一遍，所有帝国舰船远离虫群，灭绝式打击即将发动。”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陷入了惊愕。
众多舰长面露茫然。
并未理解这句命令的意思。
直到他们看见那些宏伟到堪比卫星的巨舰出现在巴尔星系的外围空间，那闪烁的光芒映亮无尽虚空的时候，才堪堪明白对方为何要让他们远离虫群。
众多舰长惊恐地让动力室将所有动力送入引擎中，加速逃离战场，避免在将到来的灭绝式打击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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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看着这条信息，目光变得凝重。
在这样的情况，还有谁会来巴尔送死？？
“他们是谁？”但丁向星语主管发送了一个信息。
没一会，对方就再次回复了他。
“不清楚，只能看到金色双鹰象征，泰伦的干扰过于强烈，无法看得清楚。”
“援军的规模怎么样？”但丁问出来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若是一两个战团前来，只怕情况不会得到任何改善。
“大人，我不确定我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那支舰队的规模很大，难以想象的庞大，比昔日你发动的几次神圣远征的规模还要大。这太荒谬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现如今的帝国怎么可能集结起如此恐怖的舰队。光是肆虐的亚空间风暴就已经十分严峻了，阻止了大部分部队的集合，怎么可能会有一支如此庞大规模的舰队出现。”
但丁眉头一皱，星语主管-杰伦大师为圣血天使服务很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
“你真的确定了看到了那么大规模的部队？”
“是的，大人，我确认了几次。可我还是保持怀疑态度，或许是混沌阴谋，帝国目前的情况，绝无可能集结如此庞大的舰队，这不合常理。”
“我立刻返回。”但丁注视着退去的虫潮。
它们扔下了很多的尸体，其中有一些很庞大，像山丘一样庞大。
也有一些很小，只有人类的脑袋那么大。
它们种类繁多，可以适应任何情况下的战斗。
泰伦会不断的从失败中学习，并拿出新的战术。
为此，人类才会在泰伦的手中屡屡失败。
他们没有泰伦如此可怕的学习能力。
一部分劳工和机械神甫从防线走出去，他们需要尽快处理掉那些尸体。
避免下一波虫族利用那些尸体越过人类的防线。
也有一些人哭泣着处理掉家人和朋友的尸体。
很多人死去，尸体倒伏在战壕中，需要专门清理。
这样的灼热天气，只需要一天尸体就会变臭的。
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因为尸体而爆发瘟疫。
在战场的更远处，滚滚浓烟升腾而起。
一些巨大的星舰碎片坠落在荒原上，发生了爆炸，形成了粗大的黑烟。
战机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追猎虫族。
炮火仍在轰鸣，直到虫族退出了炮火的杀伤力范围。
泰伦虫族死伤惨重，人类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说实话，但丁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
他们在打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仗。
他返回了天使堡。
带着满是血污的圣血卫队穿过流明灯闪烁不定的长廊，从那些受尽苦难的妇孺身边走过。
她们惶恐而不安，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寻求一丝安慰。
也有一些人默默的向帝皇祈祷着那可悲的命运不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天使堡收容了那些不适合上战场的老人以及十岁以下的孩子。
但丁每次看到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拿着比他们还要高的武器走上战场，总是会感到一丝痛苦。
在这个绝望的时代，人们也在绝望中挣扎。
在越发恐怖的危机面前，人类越发的疯狂。
星语主管-杰伦大师在临时的星语厅等待着他。
这里没有昔日的星语堡垒华美，可也足够用了。
大量的机器被摆放在大厅中，受尽折磨的星语者仍在努力发出信息。
瘦骨嶙峋，佝偻着腰的星语主管-杰伦大师手持一根实木打磨而成的权杖，站在星语中继站的控制面板。
看得出来亚空间阴影将他折磨得够呛。
光是站着，就已经让他面色痛苦。
“杰伦。”但丁走过去，站到对方的面前，开口说道。
杰伦抬起头，他的双眼全都是眼白，看着但丁话语传来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
能够保留视觉能力的星语者屈指可数，杰伦并不是其中的幸运儿。
可他并不会因此憎恨什么。
或许这是帝皇的另一种保护。
在这个黑暗绝望的时代，看不见现实的苦难或许是一种祝福。
“大人。”杰伦向但丁行礼。
但丁环视了一下这个临时的星语厅，看到的一切令他悲伤。
他坚持让星语者持续不断的发送信息，尽管泰伦的存在为这些可怜的天赋之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可但丁却还是下令，要求他们不眠不休的发送信息，以便于穿透亚空间之影。
这些星语者将自己连接在营养管道上，持续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只为了完成但丁的任务。
他们团结一致，竭尽全力的在亚空间歌唱，传递巴尔星系的困境。
代价是可怕的。
有星语者者在对抗亚空间阴影，被逼疯，随后被一旁守卫的圣吉列斯之子处决。
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每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的星语者都是灾难之源。
他们没有防护的精神会为恶魔的入侵铺平道路。
杀了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解析出来的信息，那支舰队在寻找巴尔，亚空间阴影阻碍了一切，他们找不到路，也看不到巴尔。”杰伦打开了一个数据窗口，上面显示着一些亚空间的信息。
一支超过但丁想象的舰队正航行于亚空间之中。
神圣的力量庇护着他们，让他们得以在风暴中航行。
然而大吞噬者的力量不容小觑，纵然只是利维坦舰队形成的阴影，也遮蔽了很大一片区域的亚空间。
在那混乱的虚无维度，任何细小的偏差都是数光年的偏差。
舰队寻找着道路，一次次的向阴影呼唤，寻求坐标和道路。
“这是巴尔的希望，若是我们能让他们穿过阴影，那我们就有机会取得胜利。”但丁看向杰伦大师说。
杰伦大师点点头，“是的，只要他们能来，那巴尔就有希望了。可他们找不到巴尔，就像是风暴的船队找不到港口，他们需要一盏灯。当他们看到灯的时候，就知道巴尔在那里了，他们就能进入现实宇宙，准确无误的出现在巴尔的附近。”
“有什么办法可以为他们提供坐标吗？”但丁看向杰伦大师问道。
杰伦迟疑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很危险。血神的奴仆在窥视着我们，可若是运用巧妙的话，我们也能利用它们达成目的。”
但丁看着杰伦，语气也变得凝重。
“什么办法？”
“让恶魔嚎叫。”杰伦大师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说道。
“星语者已经死伤殆尽，合唱已经无法再穿过亚空间阴影，也不可能为那支舰队提供巴尔的坐标。可无生者可以，当它们嚎叫的时候，怪异的波动会回荡，形成另类的坐标。”
“只需要一个诱饵，一个在亚空间散发着光芒的灵魂就可以了，无生者会像鱼儿一样聚集起来，那样它们就会被观测到。”
圣吉列斯的面具下，但丁再度浮现悲伤。
或许是圣吉列斯仁慈通过血脉传递给了每一个子嗣。
他知道杰伦想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得杀了我，大人。不然那些怪物就会顺着我的灵魂，占据我的身体，然后进入到现实宇宙。”
杰伦大师注视着但丁，可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要面对的不是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去吃东西，去散步。
“我会的。”但丁说。
“谢谢。”杰伦点头表示敬意。
他走向了自己的灵能座位。
两位身穿红袍的机械神甫已经为他调试好了设备。
很显然，这是他一早就想出的办法。
只是，他得要征求但丁这位领主的许可，才能做。
灵能放大器正在嗡鸣作响。
供料管和神经分流器的接口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杰伦躺了上去，将传感坐垫设置到最合适的角度。
“或许我应该帮助伱，杰伦大师。”另一位眼睛流出血泪的星语者伸手在空气中摸索，他的灵魂已经受创，纵然是灵魂之光也难以看见。
“不，吉诺，你得活下来。诱饵一个就够了。”
杰伦任由那些机械神甫摆弄着他枯干的身躯。
将那些分路器和插头插入接口。
“我还可以帮忙，把灵能阻尼器打开，我可以帮你的。”流着血泪的吉诺说，“不要这样，杰伦大师，你会死的。”
“每个人都会死，早一点或是晚一点，可它们最终都会到来的。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吉诺。”杰伦说，“圣血天使需要一个星语者活着，若是我失败了，他们还可以尝试其他办法去为那支帝国舰队提供坐标。”
最后一条缆线被接入杰伦大师的体内。
他看向但丁和吉诺，还有那些服侍他的仆役以及机械神甫。
“再见，诸位，祝福你们，愿圣吉列斯之光永远庇护着你们。”
杰伦摁下启动按钮，力场将他保护起来，隔绝外界的干扰。
其他人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行走在亚空间的时候，这些额外的机械装置对于克服红色伤疤，抵抗亚空间阴影的有害影响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中继站的助推器阵列能够增加使用者在亚空间中的力量和灵魂强度，也能为星语者提供一定的保护。
杰伦并不奢望这些东西能保护他。
他只希望这些机械能够增加他的机会。
让他可以指引那支舰队穿过亚空间阴影，协助圣吉列斯的子嗣们赢得这场胜利。
他很清楚迎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杰伦为圣血天使服役多年了。
对于亚空间早已是轻车熟路、
至高天对他敞开心扉。
地狱在等着他。
现如今的亚空间已经变得十分恐怖，
阴影造成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恶魔也难以在阴影中活动。
对于人类而言，更是压抑无比。
只要进入阴影就会感受到痛苦。
杰伦在亚空间中，解开了自己的防护措施。
让自己的灵魂，在亚空间中变得明亮起来。
此时的他，就像是割开自己手腕，吸引鲨鱼的诱饵那样。
“来吧，吞噬我。”杰伦心中默念着，“卑劣的无生者。”
唯有吸引那些无生者，才有机会制造出让帝国舰队注意的波澜。
解开防护后，杰伦感觉自己的灵魂宛若刀绞那样，很痛苦。
那些恐怖的东西正在侵蚀他的灵魂。
邪恶的声音呼喊着混沌对人类血液和灵魂的渴望。
世界的死亡尖叫冲刷着现实的结构。
那些在人类创生之初就已经死亡的东西，在亚空间成型，化为可憎的怪物。
怪物们看见了杰伦，被他的灵魂所吸引。
它们从各个地方游向他。
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发出了饥渴的咆哮。
死亡，恐惧，尖叫。
它们的声音像是野兽，疯狂的野兽。
它们迫不及待的要撕碎那个发光的灵魂。
无数疯狂的碎片划过杰伦的认知。
被扭曲的风暴将那些紊乱时空中的信息炸成了无数的碎片，让它们绞碎，变得不可探究。
亚空间中，唯有恐惧和死亡是最真实的。
这两者是混沌的原动力。
很快，第一个邪恶的存在抓住了杰伦，像是猎手抓住了自己的猎物。
杰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他动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抗拒着对方。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无穷无尽。
纵然是亚空间阴影的阻挠，也无法阻止它们的狩猎。
它们淹没了杰伦。
星语大师痛苦的哭叫着。
他应该逃离，那样他能活下去。
可他没有放弃，也没有逃离。
随着无生者齐聚造成的波动，杰伦能感觉到一个纯粹的存在正在接近他。
一个神圣的存在。
一股神圣的力量正在激荡。
或许是一个得到祝福的星语合唱团，也或许是某些强大的信仰力量。
光芒映亮了阴影。
比不上星炬，但同样纯洁。
那些怪物哭嚎着逃离光芒照射的区域。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就能锁定他的位置了。
杰伦很痛苦，他的灵魂支离破碎，可他还是解除了最后的防护。
恶魔吞噬了他的核心，像是猎豹咬掉猎物的喉咙那样，对他发起了致命一击。
那道光也照在他破碎的灵魂上。
“谢天谢地，我们找到你们了。”
一个声音响起。
弥留之际的杰伦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叫。
恶魔顺着他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躯。
现实宇宙中，杰伦进入亚空间的那一刻起就嚎叫不断。
而这些声音随着“他来了。”这样一句话而被推上高潮，随后截然而止。
杰伦宛若烂泥那样躺在星语机器里面。
神甫们关闭了力场。
但丁悲伤的看着死去的杰伦。
片刻后，杰伦再度睁开了眼睛，他的牙齿变得尖利，脸庞在爬动，重塑自己的面貌。
骨刺从身体中刺出来。
下巴发出咔哒声，眼球在眼眶中流动，白色变成了纯黑或是血红，还在不停的变化，不止一个恶魔在争夺死者的身体。
“愿你安息。”但丁抽出一把短剑，刺入了杰伦的喉咙，诵念着帝皇和圣吉列斯的诗篇，赐予对方安宁。
“他成功了吗？”旁边的一位圣血亲卫问道。
“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但丁收回短剑，注视着杰伦的尸体恢复平静。
“继续观察亚空间。”但丁留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若是我们能够得到援助，或许就能坚持得足够久，那样就有胜利的机会。”
但丁脸上的痛苦和愤怒是真实的。
为了守护巴尔，已经牺牲了很多了。
可他不知道到底还要再付出多少牺牲，才能结束这场战争。
希望那支援军真的如同杰伦大师说的那样强大。
卡班达在怒吼。
他的部队在两个世界的缝隙穿行。
创造世界的神秘齿轮，从他的身边飞驰而过。
在那些不存在的机器里面，宇宙的内在秘密向这些血神仆人展示着。
奸奇的恶魔们会为卡班达所看见的东西而诅咒他十几个永恒轮回。
可卡班达不在乎知识，那些玄奥的东西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诸天宇宙的无限奥秘在不懂得欣赏它们的人面前旋转和浮现。
墨菲斯顿的狙击起到了一些作用，大门被扭曲了，通道变得不能稳定。
卡班达被送到了巴卫一。
当他出现在现实宇宙的时候，混沌翻滚的能量如同燃烧的钚那样不可阻挡的在天空蔓延开来。
亚空间的力量支撑着卡班达，让他可以自由的在现实活动。
当然，这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他必须要为自己的主人献上足够多的杀戮，才能留在现实世界，否则就会被踢回亚空间。
这是现实和亚空间的铁律
物理定律否定恶魔的存在。
现实的一切都会想办法驱逐恶魔。
他们是不被欢迎的。
卡班达要想在现实中活跃，就必须做出交换，为自己的主人献上足够多的杀戮。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开启了。
天空在燃烧。
恶魔们化为陨石落向地表。
每一击都落在虫群之中，掀起一阵阵恐怖的冲击。
卡班达的部队落在了虫潮里面。
当恶魔出现的一刹那，虫族就将它们当成了猎杀的目标之一。
一头虫圣生物泰坦直接对着卡班达开火，并试图利用手中的寄生物处决掉卡班达以及他的仆从。
卡班达怒吼着回应，渴望更多的战斗和鲜血。
巴卫一作为巴尔的卫星战况激烈程度比巴尔主星还要激烈。
在狂怒警戒堡的防线前，大量的虫族生物倒在了荒芜的平原上。
防御火炮仍在轰鸣着，大地被虫群和炮火同时撼动。
堡垒内的尘土簌簌往下掉。
无数的泰伦前仆后继的发动冲锋。
它们没有恐惧可言，虫巢意志掌控着它们。
为了打破天使们的防御，泰伦动用了生物大炮和虫圣泰坦。
它们顶着人类的疯狂火力进攻。
虫族在战场的附近构建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生物高塔。
由黑色的甲壳质构成，如同一根根吸管那样连接着外太空的生物母舰。
那些生物高塔其实都是输送管道。
虫族会吞噬所有的东西，包括氧气，水，以及一切有机物，或是能够凭借强大胃液消化的东西。
从警戒堡垒内部看出去，在虚空盾上，盘踞着无数的怪物。
虫潮从堡垒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举目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宛若看不到尽头。
血骑士战团之主约尔发出了几声嚎叫声，像是野兽那样。
他带着自己的卫队穿过一群冈特，并将它们全都杀死，那些尸体支离破碎，就那样散落在他们的脚下。
“撤回堡垒去。”约尔对着自己的战士们大喊。
大部分人默默遵守了这个命令，然而却有两位战士罔顾了他的命令，脱离队伍冲向了泰伦。
“叛徒，你们必将接受惩罚。”
“不容饶恕，叛徒们。”
两位战士高喊着冲向了虫潮。
黑色狂怒最终让他们屈服了。
无止境的幻像冲刷着他们的脑子，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泰拉围城的时候。
约尔变得更加的愤怒。
他将一头石像鬼撤下来，打断对方的四肢，再将脑袋活生生拔出来。
看着两位失控的战士消失在虫潮中，约尔只能为他们祝福，希望他们能回归圣吉列斯的怀抱。
当然，约尔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们是被诅咒的战团。
在很多年前，他们被帝国高领主宣布为叛徒。
血骑士一直否认这种指控。
可他们无法解释在多次战役中对敌我双方的无差别屠杀，为此只能一直背负叛徒之名。
可他们一直都是忠诚的，只是容易被黑色狂怒支配。
被帝国厌弃的他们只能默默的履行自己的职责，独自在黑暗中作战。
他们会在战争失利的时候介入，结束后又默默离开。
约尔不否认他们战团的罪行。
为了压制黑色狂怒，他们利用无辜者的鲜血来满足血渴。
这种事情并非一次，而是很多次，甚至形成了制度化。
约尔并不知道圣父是否又能接受这样的血骑士。
他不知道答案。
约尔等人撤向堡垒。
血骑士们用爆弹枪开出了一条路。
有节奏的锤击声伴随着脚边的废弹壳如雨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首毁灭之歌。
这是对星际战士纪律的一种衡量。
每只怪物都被爆弹炸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在地上，被他们的钢靴踩过，成为恶心的烂泥。
空弹夹从冒着烟的枪膛中弹射出来，新的弹夹又迅速就位，为下一次攻击做好准备。
约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新一波的孢子囊如同雨点那样落下，十分密集，遮挡住了一切光线。
所有的部队都在撤退，撤向警戒堡垒，借助虚空盾继续作战。
血骑士是最后一批，他们要阻止虫族对其他部队的追杀，避免全面崩盘和大溃逃。
一声绝望的喊叫声传来。
约尔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落单的卫兵正在拿着激光枪射击着追逐他的泰伦生物。
他的同伴已经战死。
唯有他一个人还在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他很勇敢。
纵然是深陷绝望，也在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约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举枪射击那些怪物，手中的链锯剑也高速旋转，发出了呜呜声。
几头怪物被爆弹打得粉碎，还有一头被他的链锯剑给砍掉了脑袋。
那个卫兵露出一丝感激，他转身跑向堡垒。
血骑士们一边打，一边退。
厚重的大门在他们进来后关闭。
那些嘶吼的虫族也被挡在了外面。
堡垒里面，人们正在四处奔跑，一些军官努力维持自己部队，带着他们去指定的位置。
约尔压制自己的愤怒，他利用电梯登上了警戒之堡的最高处。
大量的机器在嗡鸣作响，所有的数据都被汇集到这里，交由他们处理。
约尔看了几眼屏幕就收回了目光。
泰伦对巴卫一的吞噬已经开始了。
空气正在流向那些高耸的生物尖塔，空气变得稀薄，吞噬的最后阶段正在进行。
很快，空气会被吞噬殆尽，利用空气作为动力的战机将无法起飞。
从堡垒的顶端望出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世界末日。
生长着巨大触手和口器的吞噬船从高空落下，将根系刺入地底，吞噬一切有机物。
消化池像明亮的宝石分布在地表各处。
森林被吞噬，那些生活在沙漠中的野兽也被杀死，扔入了消化池中溶解，然后被管子吸到悬浮在外天空的舰船上。
整个世界都在被活活吃掉。
“这里守不住了。”比约尔早一步到的撕肉者战团长赛斯说。“我已经下令让虚空舰船准备好。我们要撤向巴尔，那里将会是最后一战爆发的地方。”
约尔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他知道赛斯说得没错。
空气在变得稀薄。
现在是撤离巴卫一的最后机会。
这时，巨大的震动从外面传来。
众人顺着窗口往外看去，看到被点燃的天空。
在虚空盾的紫色光罩之外，一颗颗流星正在高速坠落。
天空燃烧了起来。
恶魔的气息流淌，扭曲着现实。
卡班达出现在虫潮中，他发出的怒吼让所有人都感到震耳欲聋般的痛苦。
疯狂的泰伦虫巢陷入了慌乱之中。
很多虫族在第一波冲击中就被落下的恶魔撞击得四分五裂，一时间虫潮死伤惨重。
还有很多被亚空间的血火给焚烧，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很快，泰伦虫巢就重整了部队。
它们向警戒堡垒和恶魔同时发起了攻击。
“恶魔。”约尔发出了怒吼，他压抑的愤怒在看到恶魔的一瞬间，就差点失控了。
卡班达没有得到自己的奖品。
这里不是巴尔主星，而是巴卫一。
那里齐聚了足够多的圣吉列斯之子，若是能够降临巴尔。
他将会让那些圣吉列斯之子失控，最终拥抱血神。
可他依旧十分兴奋，对于战斗的渴望超过了收服战士的渴望。
地面颤抖着，岩层破裂，一道道沟壑出现在地表。
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生物的颅骨都被吸引而来，堆成了一个大大的京观。
恶魔们兴奋的厮杀着，纵然是虫族，它们也毫不在意。
血神需要的战争。
对手是谁无所谓。
只要战争足够的惨烈，厮杀足够的疯狂，祂就会高兴。
成群的恶魔化为陨石落下。
它们朝着虫族发动攻击。
一场大规模屠杀开始了。
卡班达为杀戮而欢呼，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世界。
圣吉列斯之子陷入了黑暗狂怒之中。
赛斯努力压制着这无止境的愤怒。
理性随时都会崩溃，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他的耳边传来了运输机的声音。
他们来了。
“大人，请尽快登船。虚空的战事十分不妙，虫族马上就要夺取天域的主导权了。”驾驶员在通讯中说。
“让你的部下登船，我们撤离巴卫一。”赛斯想要去拉一把约尔。
约尔却抬起头看向赛斯，他的双眼已经赤红，獠牙变得可怕，宛若一头真正的吸血鬼。
“我没办法走了，赛斯。血骑士战团已经完了，卡班达的到来宣告了我们的毁灭。我们已经被黑色狂怒所操控，若是我活下去，我就只能成为一个永远饥渴的怪物，这里是血骑士战斗之旅的终局，我想要作为战士死去，而不是一头怪物。”
“不应该这样，”赛斯悲伤的说，“或许圣吉列斯的圣物可以帮助你，血骑士团还能延续下去。”
“不，一切都为时已晚。在几年前，血骑士团就应该被毁灭了，我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那个时候，很多兄弟被黑色狂怒控制，我们便尝试用血渴来压制黑色狂怒。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依靠无辜者的鲜血来拯救我们自己。无数次，我们都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我们为更伟大的事业而奋战。牺牲少许的生命，让大部分的生命获得未来，是值得的。纵然是被帝国宣布为叛徒，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悔意，我们坚信自己是忠诚的。”
约尔看向赛斯，赤红的双眼中，最后一丝理智正在消逝。
“可错的就是错的，我们屈服于血渴。鲜血已经诅咒了我们，血骑士战团成了怪物，返回巴尔也只是会带来更可怕的事情。赛斯，血骑士团将会为你们争取时间，离开这里吧，返回巴尔，在那里和但丁一起作战。”
“告诉但丁，也请告诉所有对我们有偏见的战团，若是能在这一次战役中活下去，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恶魔想要让我们屈服，把我们作为奴隶交给他的主子，可他们不会成功的。血骑士将会战斗到最后，尽管我们陷入永恒的狂怒，可我们永远不会陷入他们的陷阱中，善良仍在每一位圣吉列斯之子的心中涌动，那是源于我们圣父的崇高品质。”
“大人，虚空防线已经被突破，我们需要尽快。”飞行员的声音再度传来。
赛斯摇头，然后转身走向了空降平台。
他利用通讯向所有部队下达撤退的命令。
约尔低吼了一声，他转身走向了高塔之外。
其他战士紧随其后。
他们爬出了堡垒，走向了战场。
也有一部分凡人留了下来。
这场战役中，死亡已经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撤离，能活下去的机会也不会很大。
他们选择为赛斯等人争取时间。
一部分保持清醒的战士选择了离开这里，去奔赴更需要他们的战场。
约尔则带着已经陷入混乱，无法再保持自我的战士走入了那野蛮的地狱光景。
泰伦和恶魔厮杀得十分疯狂。
虫巢意志一边驱使着无数的泰伦生物冲向无生者，一边吞噬着整个世界。
那些巨大的骨质和肉质建筑吞噬了星球的所有资源，让其变成了寸草不生的岩石星球。
恶魔们则享受着杀戮，亚空间的影响在持续增强。
地面正在裂开，滚烫的岩浆翻滚而出，如同鲜血那般赤红，将虫族建筑都给吞噬殆尽。
平原上堆积着数之不尽的头骨，一座座京观在恶魔的屠刀下成形。
血骑士和其他失控的圣吉列斯之子那样，他们的理智已经无法再执行任何战术，
约尔也屈服在自己的黑色狂怒中。
圣吉列斯的死亡场景一次次的重现，让他越发的癫狂。
叛徒都该死，所有的叛徒都该死。
那些人类之敌都该死。
约尔放弃了思考，任由狂怒淹没自己。
疯狂的他杀穿了泰伦和恶魔，斩杀了每一头敢于挡路的恶魔和泰伦虫族。
他杀到了卡班达的面前，发出愤怒的咆哮。
“和我战斗，卡班达。”
将一头虫圣泰坦干掉的卡班达将目光看向约尔，红皮肤的脸庞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展开了猩红的翅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战场宣告他的强大。
“一个可爱的小天使，约尔。我要和你战斗，尽管你不是一位原体。”
卡班达举起了武器，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他的鞭子在催眠的摆动中来回抽搐。
恶魔低语声在约尔的耳边响起。
一个血腥，暴力的声音蛊惑着约尔屈服在狂怒之下，在无尽的愤怒中厮杀到永恒。
“不，以我圣父之名，我绝不屈服。我们的愤怒是不同的，卡班达，你们的愤怒乃是为了毁灭，而我的愤怒乃是为了守护。”约尔怒吼道，他举起自己的武器，冲向了天使之祸。
虚空。
天使们的舰船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攻击。
它们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
大群的生物舰船围在帝国舰船周边，就像一条山河围绕着巨石，汹涌的冲击着，想要将其拖入湍急的河流，将其碾碎。
帝国舰船的数量不足以阻止虫潮。
他们只能形成一个个孤军奋战的钉子。
竭尽全力的想要减慢虫族舰队的步伐。
分担地面部队的压力。
舰队尽可能的分成小队作战，像是利剑一样，在虫群中快进快出。
这种战术十分的有效，他们快速的攻击和撤退，取得了许多良好的击杀记录。
然而，虫潮的数量过于恐怖。
利剑的剑刃卷曲了，剑锋变钝了。
他们越发的无力。
一艘接着一艘帝国舰船在数之不尽的虫潮中折损。
爆炸的光芒宛若星星那样闪烁。
深空地雷，鱼雷，导弹井都被触发殆尽。
武器平台在虚空中燃烧，破裂的残骸四分五裂。
金属残骸在爆炸的惯性中飞向深空。
天域的战争正在走向失败。
圣吉列斯之子即将失败。
天使之耀战团长福洛达克一区一拐的走向舰桥。
他的战甲破损不堪，已经露出里面的线缆。
爆弹枪也已经丢了。
手中唯有一把链锯剑。
他的背后是他的战斗兄弟和侵入战舰内部的虫族生物的尸体。
堵满了整个走廊。
天使之耀战团的历史到了画上句号的时候。
一切都结束了。
他带来了最后的五个连，四百五十名战士，现在他们死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在狂怒的边缘，即将走向失控。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台无畏和二十多个新兵在家园修道院。
可那样的人员已经不足以重建天使之耀。
福洛达克很清楚，这一战之后，天使之耀战团将会被除名。
“大人。”舰长传来了消息，“我们被泰伦盯上了，有上百艘生物舰船在追猎我们。”
“把它们带离巴尔，带着那些畜生在黑暗的虚空中起舞。”福洛达克笑着说，“我们是高傲的圣吉列斯之子，我们将奋战到最后一刻。”
“明白。”舰长从一瘸一拐的福洛达克身上收回目光，命令战舰转向，带着那些追击永恒本质号的泰伦生物航向其他地方。
福洛达克为自己的命运做出了最后的祷告。
登舰警告响起，泰伦再度发动了跳帮战。
他拖着还没来得及治疗的身躯，准备赶往入侵的地方继续作战。
“为了圣吉列斯的荣耀。”福洛达克呼喊道。
其他战士也举起手中的武器回应。
这时，一个声音在所有的通讯中响起，并持续不断地重复。
“以神圣帝皇和摄政之名，这里是不屈远征第五战斗群，我们奉命前来巴尔支援，我是帝国之拳战团长兼第五战斗群负责人，弗拉基米。”
“现在，我以第五战斗群指挥官的名义，命令所有帝国舰船远离虫群，灭绝式打击即将发动。重复一遍，所有帝国舰船远离虫群，灭绝式打击即将发动。”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陷入了惊愕。
众多舰长面露茫然。
并未理解这句命令的意思。
直到他们看见那些宏伟到堪比卫星的巨舰出现在巴尔星系的外围空间，那闪烁的光芒映亮无尽虚空的时候，才堪堪明白对方为何要让他们远离虫群。
众多舰长惊恐地让动力室将所有动力送入引擎中，加速逃离战场，避免在将到来的灭绝式打击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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