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窥秘 二
神思恍惚的瞬间，脚下房内二人的谈话又有了新的内容。
只听比尔·卡列一声咳嗽，问道：“对了，奥多那边怎么样了？”
凯门·卡列多并没有马上答复，相反的，倒像是碰到了什么难解之题，一时寂声下来，转而室内响起几声沉闷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带着凝重、肃穆的蕴意，把渐狂的夜风所带来的凉意给档了下来。
不寻常的气氛，使得思珈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再起波澜，他忍不住去猜想远方的战况又起了怎样的变故，也是怕再有不详的消息，他的双手因不安而紧握、心弦因担心而紧绷，摒住呼吸，凝神贯注，他急欲想从凯门·卡列多的口中得到实况。
“究竟怎么回事？”
比尔·卡列也意识到有了什么大变故出现，话音不由急促起来，充满焦虑，或许是最近的变故让他变的有些敏感，瞬间里，他竟直觉的以为是奥多出了什么事，为此，一向稳重的比尔·卡列也失态了。
凯门·卡列多终于停止了踱步，似乎意识到比尔·卡列在忧心什么，缓缓道：“你放心，奥多没什么事！”
“那……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比尔·卡列的语气明显的平缓下来，语音中带着深深的迷惑，似乎在问：“那还能出现什么变故呢？”
‘咿呀’一声，北向的窗户被打开了，夜风趁机灌入，放肆地拍打着室内的帐幕，而相反的，灯火却趁机逃逸出来，自由活跃的在窗外的小院里洒下一片蒙蒙的红光。
思珈只觉眼下一亮，瞥眼间，他看到地上的一层红光中投映着一个身影——高大魁梧，灯火摇曳，而这身影却始终坚定，这景象就仿佛有一个人处于烈火焚烧中一般，带着迫人的气势，让人油然而敬。
虽然处于敌对的位置，但看到这、脑海里浮现他的样子，思珈也不觉起了一种敬意——纯然的对强者的敬意。
“本来战事都进行的很顺利，但自前天起……突然有了预料不及的变故！”
“预料不及？帝国那边已有凯帝与维泽里长老在把持，难道……”
“不，如果单是帝国方面的问题，那一切都还能解决，并且也不会出什么其他状况，但是……精灵族现世了，而且不知什么缘故还站在了帝国那一边！”
……
一会的工夫，室内二人都没说什么话，只是沉默着，似乎还没醒悟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同时，屋顶上的思珈却又是另一番心情，当他清楚的听到凯门·卡列多提及精灵族时，他的脑海里顿浮现一张嬉笑刁钻的面孔，天真烂漫又带点不可理喻，一语不合就大肆动手，总记着要以自己精深的风系魔法给人以教训，有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嚣张神态的女子。
“一丹？”
思珈马上想到了风精灵公主——一丹，回想起蜻螟山中的苦修时日，忆起当日她所说的话，一时心头既有些兴奋又有些迷惑。
“真的会是一丹吗？”
思珈觉得自己既有些期盼又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的脑海还清楚的记得风精灵酋长临别时所说的话，那么一丹又怎么可能这么早山呢？何况她也没理由会知道自己加入‘玄武军团’的事啊？
思绪有些混乱。
而这时，室内二人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只听凯门·卡列多略带沉重的问道：“真的是精灵族？能确定吗？”
“随军同去的雅社长老已经证实了这点，而且……对方还携带着精灵族的神器——‘落星之月’”
“这么说……那人还是精灵族族长了？”
“恐怕是这样了，我们都知道‘落星’神弓一向都是精灵族长的法器，七箭落星，没获得神弓认可的精灵是没办法拉动神弓、射出虚无神箭的。”
凯门·卡列多呆了呆，似乎想起了远古的某一段传说，喃喃道：“这倒是！”
“所以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次比尔·卡列径直着将要说的话说了下去，接着道：“据战报：前天，眼看着奥多就要挥师攻破‘丘泽郡’了，可哪知紧要关头帝国军那边却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男的倒也罢了，可那女的竟也是个风系魔法高手，而且实力不在奥多之下。”
比尔·卡列似乎震惊于对方的实力，一时间话音顿了顿，而后才又继续道：“这三人一进入战场，那女的就直接向奥多攻来，一开始两人倒也势均力敌，斗的天昏地暗，但随后那女的祭出的‘落星’神弓却让奥多吃了苦头。”
“什么，奥多被射伤了？”
深知‘落星’神弓威力的凯门·卡列多听到这，不由大惊失色，语气里充满恐惧。
“虽然受了点伤，倒也并不严重！”
比尔·卡列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雅社长老见情况不对，便忙展开光明圣盾，合着两人的力量，总算是挡下了那记‘怒箭’，不过多少两人还是因此吃了点苦头！”
得知爱子并无大碍，凯门·卡列多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又疑惑道：“那二男一女全是精灵族的人？他们参战时也没说什么吗？”
“三人当中，倒也有一个男的不是精灵族的，不过实力也不俗。”
比尔·卡列也显得有点迷惑，又道：“那个女精灵倒也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
“她说：‘你就是那个卡奥学院的风系魔法天才？好，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
“什么意思？”
听完比尔·卡列的复述，凯门·卡列多脱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
比尔·卡列似乎对此考虑了一会，又道：“不过，我猜她可能从哪个地方得知过奥多的名声，所以……？”
屋顶上，思珈差点要笑出声来，如果说刚才还在迷惑，那么现在他就敢肯定：这个没道理讲的女子就是他所认识的精灵公主——一丹，精灵当中，也只有她的做事会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
“看来那个男精灵应该是谷南了！”
思珈暗暗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就当日谷南对一丹的神情举措来说，他分明是喜欢上了一丹。
“虽然这表情中包含的复杂意思还是自己后来才弄懂的，但肯定没差。”
思珈自信的微微颔首，但马上另外一人的身份又让他起了迷惑，“那另一个人会是谁呢？还有，他是怎么跟一丹走到一起的？”
但对于这个问题，马上他便又放弃了思考。
“不管怎样，知道他是来帮‘玄武军团’的那就够了！”
思珈在心底对自己说。
“只是这么一来，短时间内要攻占‘丘泽郡’就可能有点困难了！”
脚下的二人又把谈话内容继续了开来。
只听比尔·卡列道：“所以这两天我才觉得问题有些脱出了我们的掌控，如果让卡比司·奥斯与那个叫思珈的少年回到‘玄武军团’，魔族再加上精灵族，要是我们得同时对付他们的话，可能要花不小的代价！”
“你是指魔族与精灵族有可能联合？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就像我们神族，起先谁会料到我们竟会同人族联姻呢？”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凯门·卡列多的冀望打破了，只听他沉声道：“你这么说倒也不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暂时还不知道！”
比尔·卡列简洁的答道，“所以我这么急叫你回来，就是想你跟我一起应对这个问题，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将‘圣谷’中的神族子弟一并叫出来！”
“这……？大长老可能不会同意这么做，你也知道他……。”
“我明白！”
比尔·卡列打断他的话，道：“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想把‘光明圣衣’上的‘混沌结界’给解开，只要‘光明王’能出现，那么到时只要有他一句话，大长老就是不愿意也不行！”
“希望是这样了！”
凯门·卡列多对此也无法，只好同意比尔·卡列的做法。
二人的交谈终于要拉下序幕，而思珈在他们交谈时起起伏伏的心情也总算跟着要平静下来。他很庆幸自己这一晚做了正确的决定，要不是如此，对于联盟的阴谋，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谁能料到卡列多联盟竟然会是远古传说中的神族为了重新掌握大陆的支配权而建立的国家呢？谁能想象的到一向有‘和平之邦’美誉的联盟会是大陆战争的源头。
这时，思珈还猜测到一件事：三年前，帝国三王子的死只怕也是凯门·卡列多的阴谋，其目的无非是要打击科比·古奥斯这个倔强的老头，消耗帝国的实力，只是这过程中，明月古国与比列克王国确实成了彻头彻尾的代罪羔羊。
当然在这整个过程中，无辜者有许多，且不论三年前那场战争死了多少人，单看眼下：卡里·托齐、玛斯、卡比司·奥斯、科比·古奥斯、莲娜·卡列多、甚至是帝国的两位王子杰多·古奥斯与荣晨·古奥斯，以及包括自己在内被牵扯进来的其他许许多多的人，所有这些人，他们岂非都是这个阴谋的受害者。
思珈惟有摇头苦笑，他终于明白，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而紧接着，他将还有更漫长的路要走，‘将来会怎样呢？’，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他只知道：在自己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战斗，也只有坚持战斗，他才能在这个阴谋的深海里生还。
正当思珈打算离开时，底下二人提及的名字又将他硬留了下来。
“玛斯呢？你……找到他了吗？”
是凯门·卡列多的声音，语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股伤心的气息。
“还……没有找到！”
比尔·卡列的声音里也深藏着无奈与悲伤，只是他尽量用一种平稳的气调，道：“至从那一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整个明珠城都快被我翻过来了，可是……我还是没能找到他，或许……他早已离开了明珠城！”
“我们对不起卡里，如果不是他，联盟就不会有今日，可是我们居然……！”
“如果他愿意加入神族，帮我们一统大陆那就好了！”
从比尔·卡列的声音里终于听到了一丝悲凉，只听他又缓缓的道：“我们是对不起他，可是为了神族的千秋大业，我们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二弟与三弟是我这辈子最敬重、最关心的人，可没想到他们两个最后居然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也对不起美娜还有玛斯……！”
提及这些最亲近的人，凯门·卡列多的声音已经开始咽呜了，这个铁一般的男人，在此时此刻竟也动了柔情、抛下了热泪，他也清楚，心头的这份愧疚感可能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了，但同时，他又暗自咬牙发誓：“神族的大业，他一定得将要完成，就算为了这些因此而死去的人。”
“对了，莲娜的身子好点了吗？”
转而凯门·卡列多又想起另一个因此事而受罪的人，想起她是眼前这人的女儿，不禁又替他感到难受。
“还是老样子！”
比尔·卡列的声音倒是沉稳了许多，但听的出这只是他在强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只听他深深叹息着，而后才道：“谁能料到呢，她当时既会在密室里，若非因此，玛斯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而他们两个也都会好过点！”
“这或许真的是天意了！”
听着底下两个男人的悲苦，思珈不由暗自感叹。一方面为了要实现自己的野心，他们不择手段；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在实施野心的过程中伤了自己最亲爱的人，甚至是自己。痛并快乐着，也许这是仅有的能形容他们的感受的最贴切的词语。
思珈转首向后，凝望不远处玛斯静躺的那棵光头的古树，月光下，只见那光秃秃的枝丫倔强的顶向天，呼啸的夜风里，它就像个坚强的哨兵，浑然不惧的逆风而立。
“该回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思珈看见比尔·卡列从房内走了出来，接着侍卫涌上……，不一会儿，只听马车声响起，渐渐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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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比尔·卡列一声咳嗽，问道：“对了，奥多那边怎么样了？”
凯门·卡列多并没有马上答复，相反的，倒像是碰到了什么难解之题，一时寂声下来，转而室内响起几声沉闷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带着凝重、肃穆的蕴意，把渐狂的夜风所带来的凉意给档了下来。
不寻常的气氛，使得思珈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再起波澜，他忍不住去猜想远方的战况又起了怎样的变故，也是怕再有不详的消息，他的双手因不安而紧握、心弦因担心而紧绷，摒住呼吸，凝神贯注，他急欲想从凯门·卡列多的口中得到实况。
“究竟怎么回事？”
比尔·卡列也意识到有了什么大变故出现，话音不由急促起来，充满焦虑，或许是最近的变故让他变的有些敏感，瞬间里，他竟直觉的以为是奥多出了什么事，为此，一向稳重的比尔·卡列也失态了。
凯门·卡列多终于停止了踱步，似乎意识到比尔·卡列在忧心什么，缓缓道：“你放心，奥多没什么事！”
“那……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比尔·卡列的语气明显的平缓下来，语音中带着深深的迷惑，似乎在问：“那还能出现什么变故呢？”
‘咿呀’一声，北向的窗户被打开了，夜风趁机灌入，放肆地拍打着室内的帐幕，而相反的，灯火却趁机逃逸出来，自由活跃的在窗外的小院里洒下一片蒙蒙的红光。
思珈只觉眼下一亮，瞥眼间，他看到地上的一层红光中投映着一个身影——高大魁梧，灯火摇曳，而这身影却始终坚定，这景象就仿佛有一个人处于烈火焚烧中一般，带着迫人的气势，让人油然而敬。
虽然处于敌对的位置，但看到这、脑海里浮现他的样子，思珈也不觉起了一种敬意——纯然的对强者的敬意。
“本来战事都进行的很顺利，但自前天起……突然有了预料不及的变故！”
“预料不及？帝国那边已有凯帝与维泽里长老在把持，难道……”
“不，如果单是帝国方面的问题，那一切都还能解决，并且也不会出什么其他状况，但是……精灵族现世了，而且不知什么缘故还站在了帝国那一边！”
……
一会的工夫，室内二人都没说什么话，只是沉默着，似乎还没醒悟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同时，屋顶上的思珈却又是另一番心情，当他清楚的听到凯门·卡列多提及精灵族时，他的脑海里顿浮现一张嬉笑刁钻的面孔，天真烂漫又带点不可理喻，一语不合就大肆动手，总记着要以自己精深的风系魔法给人以教训，有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嚣张神态的女子。
“一丹？”
思珈马上想到了风精灵公主——一丹，回想起蜻螟山中的苦修时日，忆起当日她所说的话，一时心头既有些兴奋又有些迷惑。
“真的会是一丹吗？”
思珈觉得自己既有些期盼又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的脑海还清楚的记得风精灵酋长临别时所说的话，那么一丹又怎么可能这么早山呢？何况她也没理由会知道自己加入‘玄武军团’的事啊？
思绪有些混乱。
而这时，室内二人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只听凯门·卡列多略带沉重的问道：“真的是精灵族？能确定吗？”
“随军同去的雅社长老已经证实了这点，而且……对方还携带着精灵族的神器——‘落星之月’”
“这么说……那人还是精灵族族长了？”
“恐怕是这样了，我们都知道‘落星’神弓一向都是精灵族长的法器，七箭落星，没获得神弓认可的精灵是没办法拉动神弓、射出虚无神箭的。”
凯门·卡列多呆了呆，似乎想起了远古的某一段传说，喃喃道：“这倒是！”
“所以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次比尔·卡列径直着将要说的话说了下去，接着道：“据战报：前天，眼看着奥多就要挥师攻破‘丘泽郡’了，可哪知紧要关头帝国军那边却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男的倒也罢了，可那女的竟也是个风系魔法高手，而且实力不在奥多之下。”
比尔·卡列似乎震惊于对方的实力，一时间话音顿了顿，而后才又继续道：“这三人一进入战场，那女的就直接向奥多攻来，一开始两人倒也势均力敌，斗的天昏地暗，但随后那女的祭出的‘落星’神弓却让奥多吃了苦头。”
“什么，奥多被射伤了？”
深知‘落星’神弓威力的凯门·卡列多听到这，不由大惊失色，语气里充满恐惧。
“虽然受了点伤，倒也并不严重！”
比尔·卡列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雅社长老见情况不对，便忙展开光明圣盾，合着两人的力量，总算是挡下了那记‘怒箭’，不过多少两人还是因此吃了点苦头！”
得知爱子并无大碍，凯门·卡列多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又疑惑道：“那二男一女全是精灵族的人？他们参战时也没说什么吗？”
“三人当中，倒也有一个男的不是精灵族的，不过实力也不俗。”
比尔·卡列也显得有点迷惑，又道：“那个女精灵倒也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
“她说：‘你就是那个卡奥学院的风系魔法天才？好，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
“什么意思？”
听完比尔·卡列的复述，凯门·卡列多脱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
比尔·卡列似乎对此考虑了一会，又道：“不过，我猜她可能从哪个地方得知过奥多的名声，所以……？”
屋顶上，思珈差点要笑出声来，如果说刚才还在迷惑，那么现在他就敢肯定：这个没道理讲的女子就是他所认识的精灵公主——一丹，精灵当中，也只有她的做事会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
“看来那个男精灵应该是谷南了！”
思珈暗暗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因为现在回想起来，就当日谷南对一丹的神情举措来说，他分明是喜欢上了一丹。
“虽然这表情中包含的复杂意思还是自己后来才弄懂的，但肯定没差。”
思珈自信的微微颔首，但马上另外一人的身份又让他起了迷惑，“那另一个人会是谁呢？还有，他是怎么跟一丹走到一起的？”
但对于这个问题，马上他便又放弃了思考。
“不管怎样，知道他是来帮‘玄武军团’的那就够了！”
思珈在心底对自己说。
“只是这么一来，短时间内要攻占‘丘泽郡’就可能有点困难了！”
脚下的二人又把谈话内容继续了开来。
只听比尔·卡列道：“所以这两天我才觉得问题有些脱出了我们的掌控，如果让卡比司·奥斯与那个叫思珈的少年回到‘玄武军团’，魔族再加上精灵族，要是我们得同时对付他们的话，可能要花不小的代价！”
“你是指魔族与精灵族有可能联合？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就像我们神族，起先谁会料到我们竟会同人族联姻呢？”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凯门·卡列多的冀望打破了，只听他沉声道：“你这么说倒也不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暂时还不知道！”
比尔·卡列简洁的答道，“所以我这么急叫你回来，就是想你跟我一起应对这个问题，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将‘圣谷’中的神族子弟一并叫出来！”
“这……？大长老可能不会同意这么做，你也知道他……。”
“我明白！”
比尔·卡列打断他的话，道：“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想把‘光明圣衣’上的‘混沌结界’给解开，只要‘光明王’能出现，那么到时只要有他一句话，大长老就是不愿意也不行！”
“希望是这样了！”
凯门·卡列多对此也无法，只好同意比尔·卡列的做法。
二人的交谈终于要拉下序幕，而思珈在他们交谈时起起伏伏的心情也总算跟着要平静下来。他很庆幸自己这一晚做了正确的决定，要不是如此，对于联盟的阴谋，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谁能料到卡列多联盟竟然会是远古传说中的神族为了重新掌握大陆的支配权而建立的国家呢？谁能想象的到一向有‘和平之邦’美誉的联盟会是大陆战争的源头。
这时，思珈还猜测到一件事：三年前，帝国三王子的死只怕也是凯门·卡列多的阴谋，其目的无非是要打击科比·古奥斯这个倔强的老头，消耗帝国的实力，只是这过程中，明月古国与比列克王国确实成了彻头彻尾的代罪羔羊。
当然在这整个过程中，无辜者有许多，且不论三年前那场战争死了多少人，单看眼下：卡里·托齐、玛斯、卡比司·奥斯、科比·古奥斯、莲娜·卡列多、甚至是帝国的两位王子杰多·古奥斯与荣晨·古奥斯，以及包括自己在内被牵扯进来的其他许许多多的人，所有这些人，他们岂非都是这个阴谋的受害者。
思珈惟有摇头苦笑，他终于明白，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而紧接着，他将还有更漫长的路要走，‘将来会怎样呢？’，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他只知道：在自己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战斗，也只有坚持战斗，他才能在这个阴谋的深海里生还。
正当思珈打算离开时，底下二人提及的名字又将他硬留了下来。
“玛斯呢？你……找到他了吗？”
是凯门·卡列多的声音，语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股伤心的气息。
“还……没有找到！”
比尔·卡列的声音里也深藏着无奈与悲伤，只是他尽量用一种平稳的气调，道：“至从那一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整个明珠城都快被我翻过来了，可是……我还是没能找到他，或许……他早已离开了明珠城！”
“我们对不起卡里，如果不是他，联盟就不会有今日，可是我们居然……！”
“如果他愿意加入神族，帮我们一统大陆那就好了！”
从比尔·卡列的声音里终于听到了一丝悲凉，只听他又缓缓的道：“我们是对不起他，可是为了神族的千秋大业，我们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二弟与三弟是我这辈子最敬重、最关心的人，可没想到他们两个最后居然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也对不起美娜还有玛斯……！”
提及这些最亲近的人，凯门·卡列多的声音已经开始咽呜了，这个铁一般的男人，在此时此刻竟也动了柔情、抛下了热泪，他也清楚，心头的这份愧疚感可能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了，但同时，他又暗自咬牙发誓：“神族的大业，他一定得将要完成，就算为了这些因此而死去的人。”
“对了，莲娜的身子好点了吗？”
转而凯门·卡列多又想起另一个因此事而受罪的人，想起她是眼前这人的女儿，不禁又替他感到难受。
“还是老样子！”
比尔·卡列的声音倒是沉稳了许多，但听的出这只是他在强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只听他深深叹息着，而后才道：“谁能料到呢，她当时既会在密室里，若非因此，玛斯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而他们两个也都会好过点！”
“这或许真的是天意了！”
听着底下两个男人的悲苦，思珈不由暗自感叹。一方面为了要实现自己的野心，他们不择手段；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在实施野心的过程中伤了自己最亲爱的人，甚至是自己。痛并快乐着，也许这是仅有的能形容他们的感受的最贴切的词语。
思珈转首向后，凝望不远处玛斯静躺的那棵光头的古树，月光下，只见那光秃秃的枝丫倔强的顶向天，呼啸的夜风里，它就像个坚强的哨兵，浑然不惧的逆风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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