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故事的结局早已在开头写好_一见秦朗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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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故事的结局早已在开头写好

  秦朗醒来后竟察过来做了笔录,我们才知道车祸那天李菲儿说有事找秦朗,把他骗上了车,然后趁他系安全带时对他喷了乙醚麻醉剂,秦朗很快就晕了过去,后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这起交通事故判定为李菲儿谋杀秦朗未遂,考虑到她已经在车祸中去世,需由她的家人赔偿秦朗治疗过程中的各项损失,此事就此结案。

  我继续留在江城照顾秦朗,秦朗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唯一的遗憾是他的右脚再难以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以后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南南出生后秦朗就一直缺席,所以一开始南南与秦朗并不亲近,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秦朗动手能力强,又很懂得四岁小男孩的心理,陪着南南一起搭积木,组装玩具飞机,玩遥控车,两个人很快打成一片,每天玩得不亦乐乎。

  临近春节,妈妈催着我和南南赶紧回家过年,秦朗本来想跟着一起回南安,但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最终没能成行。

  买新衣、放鞭炮、看春晚、包饺子、拜年、发红包,这个春节似乎和往年一样,却又因为有秦朗的“远程”陪伴而变得不一样了,我竟像重新恋爱了一般,每天心里都甜蜜蜜,美滋滋的。

  过年期间锅盔生意很好,妈妈却没有营业,她知道我再去江城怕是不知道啥时候会回家一趟了,所以拿出所有的时间陪着我的南南,我虽然想念秦朗,但也顾念妈妈身体不好,绵绵延延地待到了正月十四。

  浏览朋友圈时意外看到一条本地新闻,内容是宁江县合丰镇结合本地自然文化资源,将向家村村民自发组织的蛴蟆节进行挖掘和包装,打造成了一项独具特色的旅游项目。镇政府出钱修通了从镇上直通向家村的水泥路,并向周围的村镇大肆宣传,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当地有名的节日,每年都有上万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参观,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会提上一盏灯笼,送到田坝尽头的水田插起来,场面很是壮观。

  我心念一动,想带南南回去看一看,所以又把去江城的时间往后挪了一天。十五年前的那次送蛴蟆,我和刚认识两天的秦朗打着灯笼走在田垄上,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故的话,那将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临走前妈妈往我的衣兜里塞了五百块钱,让我带给爷爷奶奶。自和爸爸离婚后妈妈再也没有回过合丰镇,说她一点也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也长大了,赵叔人也很好,妈妈也就渐渐放下了。

  回到合丰镇时已近五点,多年没回来,小镇变化很大,街边新修了很多的小洋楼。街上人来人往,比小时候赶集还要热闹,都是从临近城镇赶来参加蛴蟆节的。

  我找了个超市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拉着南南往向家村走。新修的水泥路路口已经搭好了充气的红色拱门,上面写着:“欢迎参加合丰镇蛴蟆灯节!”路边的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村民们摆着摊兜售各色的小灯笼,偶有几个眼熟的,我心知他们肯定不认得我了,也就没有特意上去打招呼。

  爸爸家的砖房比大二时来看到的要旧了一些,爸爸正坐在院子里,将旁边的一捆嫩竹两节两节地砍断,准备制作成蛴蟆灯。做好的蛴蟆灯靠在墙边,我数了数,已经有快二十个了。

  旁边有个十四五岁的男生怀抱着一大捆晾好的蛴蟆灯往外走,正好和我们打了个照面,男生眉清目秀,看起来很是斯文,和上次来看到的小男孩判若两人,时间过得真快,海娃已经长成个帅气的小伙子了。

  我笑吟吟地叫了一声弟弟,海娃一惊,手里的灯笼差点掉在地上,他转头对着爸爸喊了一声:“爸,姐姐来了。”说完对我腼腆地笑了笑,说:“姐姐,你先坐,我把这些灯给阿公他们送过去。”

  爸爸抬起头,看到是我,呆了呆,起身拾了条长凳出来,用袖子擦了擦,对我和南南说:“小暖,来就来,还买东西做啥?快坐快坐。这个男娃是?”爸爸从我的手中接过礼物,轻声责备了两句,十多年没见,爸爸苍老了很多,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想必这些年过得也很辛苦吧。

  “爸,这是我的儿子,叫南南。”我低头对南南说:“南南,叫外公好。”

  南南躲在我的背后,偷偷拿眼睛瞅着爸爸,嘟囔了一句:“我不叫,我有外公了。”

  我蹲下来,拉着南南的手说:“南南乖,妈妈有两个爸爸,所以你就有两个外公了,乖,叫外公好不好?”

  南南摇了摇头,看着我说:“妈妈怎么会有两个爸爸呢?”

  “南南,你也有两个爸爸呢?一个秦朗,一个李昊叔叔?”我说。

  这么一解释,南南似乎明白了,转头乖巧地朝着爸爸叫了一声:“外公好。”

  “唉,”爸爸答应了一声,脸上的皱纹欢快地挤到了一起,进屋拿了一盘糖果饼干出来,用手抓了一大把就要往南南衣兜里塞。

  南南后退了一步,拿眼睛看着我,我帮着接过来,剥了一颗递给南南,南南接过去放进嘴里,对着爸爸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

  “爸,您继续忙,我和南南坐会儿就走。”我说。

  “难得来一次,带着娃多玩一会儿嘛。”爸爸的脸上有些失落,他从地上捡起几片竹叶,双手翻飞,很快就折出了一只竹公鸡,递给南南。

  南南惊奇地哇了一声,开心地接了过去。

  爸爸坐下来继续做蛴蟆灯,我问:“爸,这些灯是做了拿去卖吗?”

  “嗯,”爸爸抬起头指了指远处,“你阿公阿婆和雪琴姨都在那边路上卖,城里来玩的人就喜欢这种原生态的灯笼,今天已经卖了快一百个了。”

  “那挺好,”我弯下腰,捡了一根细细的竹子,递给爸爸:“爸,给南南也做一个吧,他力气小,做一个小灯笼送送就行。”

  爸爸拨了拨面前的竹节,从里面另外挑选了一根,说:“这根好,用这个吧。你还要不要送,我给你也做一个。”

  我摇了摇头:“爸,我已经是大人了,早就过了送蛴蟆灯的年龄了。”

  “这有啥,那些城里来的人,大人小孩都送,过节嘛,都是图个热闹,只要玩得开心就行。”爸爸一边说,一边用钢刀把竹节从中间破开。

  “不了,我和南南送一个就行。”天色暗了一些,远处水泥路上的彩灯渐次亮了起来,游客们成群结队地走过,不时传来嬉笑之声。

  “小暖,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没有听你妈提起过呢?娃的爸爸是谁呢?”爸爸熟练地把编好的竹圈塞进破开的竹节里,往中间一使力,便撑成了一个灯笼的形状。

  南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手里的动作,看得入了神。此事说来话长,我怕提起秦朗又惹他生气,便含糊地说:“嗯,我大学毕业后结的婚,老公是我大学同学,只在他那边办了婚礼,这边没有办。”

  “他没跟着回来过年?”爸爸问。

  “嗯,”我不想一直被爸爸追着问,赶紧转移话题:“爸,弟弟学习怎么样?明年该读高中了吧?”

  “嗯,”一提到弟弟,爸爸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海娃和你一样,读书挺争气的,每学期都是第一名,都不需要我和你雪琴姨操什么心。”

  “那挺好的,”我站起身走到爸爸面前,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塞到爸爸衣兜里:“爸,一个红包是妈妈让我带给阿公阿婆的,还有一个是我给弟弟的,你多给他买些参考书和营养品,让他努把力,争取考上南安九中的重点班。”

  爸爸愣了一下,赶紧把红包拿出来塞回我的手里:“都买了东西了,还给钱做啥,你读书的那些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哪好意思要你们的钱,你快收回去,不然我真生气了。”爸爸一下子急得眼睛通红,我拗不过,只得讪讪地接住。

  爸爸似乎有些生气了,只低着头,专心地把白纸糊到灯笼上,又往里面塞了一团湿泥,把蜡烛插进去固定好,很快,一个菠萝大小的灯笼就做好了。

  爸爸对着南南招了招手:“南南来,拎拎看怎么样。”

  南南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举在手里,因为刚做好,灯笼的部分还很沉,眼看着就要歪下来,我赶紧接住,靠在凳子边上晾着。爸爸起身把屋檐下的灯拧开,坐下来继续做灯笼,我们都没有说话,只听到竹节破开的噼啪声。

  过了一会儿,灯笼晾干了,天色也更暗了,已经有心急的人开始送了起来,远处传来“十四夜,送蛴蟆”的叫喊声。

  我拉着南南起身,对爸爸说:“爸,您先忙,我这就带南南送蛴蟆去了,送完还得回南安去,晚了怕没车了。”

  “嗯,”爸爸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抽出了五张一百元的钞票,塞到南南的衣兜里:“南南,这是外公给你的压岁钱,你拿着去买吃的玩的哈。”

  我本想拒绝,一想到爸爸也是个犟脾气,只得作罢,对南南点了点头,南南也就乖巧地收下了。

  爸爸拿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扶着南南的手帮他拿稳,然后把打火机递给我,说:“你们娘俩沿着大路走,路上小心些,竹林那边镇政府组织人来打过蛇了,你要害怕就不要去,回去要是打不到车就来家里住,我让雪琴给你们准备房间。”

  爸爸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和妈妈在南安相依为命的那几年,我也曾怨过、恨过爸爸,恨他把我们赶出家门,恨他停妻再娶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渐渐想开了,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与其执着于过往,不如珍惜当下,如今他和妈妈各自都过得还算幸福,我又何必再纠结呢?

  我接过打火机,对爸爸说:“爸,我知道了,您先忙吧,多多注意身体,我以后再来看您。”

  “好,好。”爸爸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拉着南南慢慢往外走,直到汇入了人流,我才偷偷地往后看了一眼,爸爸如一座雕塑般站在那里,眼睛看着我们的方向,我赶紧转过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送蛴蟆灯的人从各个方向汇入了进来,四周人头攒动,整个队伍绵延了好几里,他们手里或举或提着各式的灯笼,一边走一边喊着:“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把你蛴蟆送下河,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把你蛴蟆送下河……”

  开始时声音还零零落落的,慢慢喊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齐,前前后后的声音都连了起来,响彻整个村庄。大路两旁是一块接一块的水田,里面蓄着半米来深的水,清亮清亮的,灯笼的光倒映在里面,宛如一条流动的灯海,煞是壮观。

  南南个子小,我怕他被挤到,便把他背到背上,错开人流走,南南转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很是稀奇,咯咯地笑个不停。

  走了快一里路,南南嚷着手酸了提不动了,我只得放下他,在路边就近找了个水田,把灯笼插了上去。

  送蛴蟆灯的人太多,往回走根本不可能,我往四周看了看,儿时的记忆告诉我,走过旁边的这条田垄可以绕回到镇上去。

  爸爸的嘱咐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往田垄上走了两步,今年春节一直没有下雨,田垄上的泥巴挺实的,也就背着南南,放心地踩了上去。

  走过田垄,我背着南南继续往回走,当路过村里的那片竹林时,我目不斜视,对于这个给我和秦朗留下伤痛记忆的地方,我是一步也不想再接近了。

  竹林里似乎有一群孩子在摇嫩竹,稚嫩的童音传了出来,“十四夜,摇嫩竹,嫩竹长……”

  我一边走一边侧着耳朵听,童年的回忆一下子涌入了我的脑海,“妈妈妈妈,我要下来。”思绪突然被南南打断,他在背上挣扎着要下来。

  “南南怎么了?是要尿尿吗?”我把他放到地上,问。

  南南指了指竹林中的孩子,问:“妈妈,小哥哥们在那边做什么呀?我也要去。”

  “南南乖,竹林里黑魆魆的,有大虫子哦,小心它咬你的脚丫子。”我张开五指,做出抓人的姿势吓了吓南南。

  南南竟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瘪了瘪嘴说:“妈妈我可是小小男子汉,我才不怕呢。”说完转身就往竹林那边跑。

  “诶,南南别跑,小心摔到了,等等妈妈。”我赶紧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南南:“南南乖,咱们不去好不好,妈妈知道南南不怕,可是妈妈害怕……”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看到一条青绿的蛇向我们游来,恐惧攫住了我,我的身体禁不住发起抖来。

  “妈妈不怕不怕,有南南在呢。”南南竟真的像个男子汉般,转过来抱住我的头,把我搂进了他小小的怀里。

  “爸爸!”南南突然朝着我背后喊了一声。

  我一惊,回头一看,竟然真的是秦朗!借着水田反射的月光,我勉强能看清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驼色高领毛衣,越发衬得他面目清隽,身材颀长。

  我有些看呆了,愣愣地问:“秦朗,你怎么来了?”

  秦朗扑哧笑了一声,眼里漾出波光:“我想你和南南了,就过来找你们了。”

  他的身体向右略微倾斜了一下,重心靠在右手的拐杖上,抬起左脚,向前走了一步。

  我赶紧站起身过去扶他,他朝我摇了摇头,目光沉静:“小暖,你站在那边看着南南,我自己能走过来。”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为他照路。

  走到我身边时,他并没有停下,而是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我央求说:“秦朗,别去了……”

  他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说:“小暖,我问过村里的人了,他们说竹林里的蛇被他们捕的捕,赶的赶,早就绝种了。那件事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我们俩也该走出来了。”

  我有些吃惊地问:“秦朗,你都想起来了?”

  他点点头:“嗯,醒来后我发现,丢失的那段记忆都回来了,我就是凭着记忆找到这里的。”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只强光手电,一边绕着竹林外圈走一边寻找,终于他停了下来,拿着手电上下左右照了一圈,又向后退了一步,举起拐杖朝着面前的嫩竹上下敲打起来。

  竹叶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要不是南南在身边,我真想冲上去把秦朗拉回来。

  终于,秦朗停了下来,回头对我说:“小暖,过来吧,我检查过了,这里是安全的。”

  我看了看他面前幽深的竹林,眼前有些发黑,努力迈了迈步子,却终究没有迈出去。

  察觉到我的紧张,南南紧紧抓住我的手,抬起头对我说:“妈妈不要怕,南南带着你走过去好不好?”

  我低头看去,南南的眼睛里闪烁着与秦朗一般的坚定的光,我的心中竟油然而生一股勇气,任由南南拉着我,走到了秦朗身边。

  秦朗笑吟吟地看着南南,然后把拐杖放到一边,慢慢屈左腿,蹲了下来,质地精良的大衣扫到了地上,他也浑然不觉,只是拉着南南的手,放在嫩竹上,然后拉着我蹲下,把我的右手放在南南的手上,最后,他也把手覆了上来,将我的手紧紧包住。

  温暖如电流般传遍了我的全身,秦朗轻轻用力,带着我们一起摇动竹子,然后温柔地对南南说:“南南,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喊好不好?”

  “好!”南南使劲点了点头。

  我的目光和秦朗的纠缠在一起,仿佛十五年前的那个皎洁月夜,我们默契地一齐喊了起来:“十四夜,摇嫩竹,嫩竹长,我也长,我和嫩竹一起长;十四夜,摇嫩竹,嫩竹高,我也高,我和嫩竹一样高。十四夜,摇嫩竹,嫩竹长,我也长,我和嫩竹一起长……”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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