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1朝8)_和尚他君临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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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1朝8)

  见此,李墨眸色黑沉,抓住姜卿儿的手臂,拉着她离去,冷然道:“应是朕问你们在做什么!”

  她在不高兴什么,该生气的人应是他吧,不是说好在温泉室里等他的吗,回来便不见人影,是借着寻香囊的理由,出来和别的男子见面?

  偏偏在这夜里,孤男寡女的,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姜卿儿试图挣脱李墨的手,这男人力气大得可怕,“放手!你先让人将程世子救出水!”

  李墨不多看姜卿儿一眼,紧紧抓着她的手,喝声招来人,一行侍卫疾步赶来,他道:“给朕将湖中的人押下!”

  湖水不深,但秋夜寒凉,难免会伤寒。

  此时的湖边,程亦安从水中出来,满身的水,浸透了衣物,发丝在滴着水珠,面对迎来的侍卫,他沉声不动。

  姜卿儿抬手打了几下李墨的手,“那是卿儿的哥哥,你这个笨蛋!”

  李墨停顿脚步,用力一拽,将她拉近在身前,索性回道:“朕也可以当卿儿的哥哥。”

  姜卿儿气道:“是亲哥哥,燕辰羽!”

  此言一出,李墨挑起眉稍,看着她的面容,嗤笑一声,“哥哥?”

  他侧首看向不远处湖边的程亦安,衣物尽湿,狼狈且沉稳,忽想起华亭山之事同宣平侯脱不了关系的,而宣平世子又处心积虑靠近卿儿……

  李墨心绪微沉,缓缓收回目光,说道:“这就是你私下见他的理由?”

  “你是不相信我?”姜卿儿蹙了下眉头,不满他的语气,解释着:“是香囊正巧落下被兄长拾到了。”

  “朕没有。”李墨微顿,卿儿莫不是被此人所骗?开口道:“这个所谓的燕辰羽来得真是巧。”

  姜卿儿愤道:“什么意思。”

  程亦安站在桥廊下,拧尽衣摆上的水,身旁皆是侍卫,他抬首看向李墨,随即拱手作揖,道:“臣可否能与陛下谈谈。”

  此时月色姣好,湖面渐渐平静下来,倒映岸边景色,一片枯叶落在水面上。

  李墨面不改色与桥廊之下的人对视着,心绪深沉,只要他愿意,这程亦安彻底消失在盛京又何妨,不掩饰他动了杀意。

  ……

  许久之后,庄园内恢复了平静,东苑的书房外站着数名玄武府侍卫,就连玄武使周野都在门口候着。

  因宣平世子惹了龙颜大怒,皇后娘娘与程世子夜间相见一事,为情为礼皆为大忌,皇帝已下令严密此事。

  宣平侯与皇帝本就不合,只怕此行回去之后,宣平侯爷上奏为世子求情,难得能从刑部大牢中赎得出人。

  房间内气氛微冷,程亦安已换去湿衣,他容色平静,唯有黑发尚在湿润,今日与卿儿被皇帝撞见,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兄妹之事自然是瞒不得了,于书房之内事情原委尽数道出,且不说是为帝后二人关系考虑,也是为不惊了宣平侯这条蛇。

  细微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一袭玄明华服的皇帝神色淡漠,端坐于太师椅,修长的手中捏着一枚晶莹的玉坠。

  姜卿儿拿出来的玉坠,之前程亦安赠于她的,是母亲留下的玉石,她正在站在程亦安身旁,说道:“我的兄长,我自然认得出。”

  李墨打量着程亦安,从入书房来,姜卿儿便处处维护他,证实二人的关系,这程亦安竟是宣平侯的义子,多年来是一点风声都无。

  一个来路不明的兄长罢了,是兄长就可以随意搂搂抱抱了吗,自古兄妹之间出的荒唐事,可少了去?

  李墨同她道:“是兄长又如何,早在十几年前就走失的兄长,你又有几分了解他,是善是恶你可分得清?”

  即便是亲情,多少年的利益沉浮,人总会变,更何况宣平侯自来居心叵测,其义子也算不得什么忠义之臣。

  姜卿儿刚张口作答,程亦安便截了她的话,“臣是不会伤害卿儿的。”

  李墨将那玉坠放在桌面上,冷漠道:“华亭山夜袭可与程世子脱不了干系,程家可是向着朕的皇后来的。”

  此言一出,姜卿儿微愣,侧首望向程亦安,她是不知晓夜袭的事,“主使之人不是军器监吗。”

  程亦安轻睨向姜卿儿,神色微沉,房门之外皆是玄武府兵卫,皇帝显然是不想轻饶他,解释道:“华亭山夜袭是与臣有关联,义父宣平侯有心除去皇后娘娘,臣不得不出手带走她。”

  李墨容色不改,指尖微顿,倒是丝毫不避讳地承认,行刺圣上,程世子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冷道:“光是这一点,朕便可治你谋逆之罪。”

  程亦安道:“燕家对皇家自来忠心耿耿,臣绝无谋逆之心,形式所迫才会误伤陛下,臣只想有朝一日恢复燕家之子的身份。”

  他抬眸看向李墨,“义父宣平侯意图扶持废帝太贤帝李戚,掌控朝堂,他企心明显,陛下是心知肚明的吧,碍于南岭兵权,难以动手。”

  程亦安的长发微湿,衣襟处染了水圈,他继续道:“陛下若罪罚于臣,臣无半句不公,但陛下不是想早日除去宣平侯吗。”

  李墨挑了挑眉稍,缓缓道:“倒戈相向,背弃其父?”

  程亦安则道:“臣乃燕家之人,自来忠义相传,何来背弃其父,臣岂是那般奸佞之徒,岂会与宣平侯同流合污,只因臣妻在他手中,这才处处受制于他,不得不掩藏身世。”

  若非是所爱之人任宣平侯拿捏着,又怎会任其差遣。

  “嫂嫂?”姜卿儿听着二人言语,朝堂之事她不知所以,但最后这一句她还是知晓意思的。

  程亦安望向姜卿儿,轻轻点头,“正是。”

  姜卿儿对李墨道,“兄长是事出有因。”

  李墨打量着二人,这句句话语听着都对,但就是看着程亦安,着实刺眼,不悦道:“夜袭之事岂会区区几句话,就如此作罢。”

  程亦安掀衣摆跪下,“臣自当领罚,于今日之事,也是臣越礼,望陛下治罪。”

  姜卿儿见此,便也跪下,愤愤瞧着李墨,“若定要立个罪名,要罚便将臣妾一并罚了。”

  他今日还大发脾气,把兄长推入湖中,要怪也怪她好了。

  李墨脸一沉,起身去把姜卿儿扶起来,她却推开他的手,她道:“你不是怀疑臣妾私会情人吗,呐,臣妾这儿只有哥哥,你是皇帝,肃正严明,可千万莫要放过臣妾。”

  他何时让她跪下过,况且如今卿儿有了身孕,更是舍不得了,李墨揽着她的手,这一口一个臣妾的,弄得他怪不好受的,“你这说的什么话,朕岂会舍得罚你,就莫要添乱了。”

  姜卿儿甩开他的手,撇着脸道:“哪儿添乱了,陛下不是要治罪吗,臣妾之大罪。”

  李墨劝她不起,便俯下身道,“朕哪里要治你罪,此事回宫再议可好。”

  一旁的程亦安瞥向二人,新帝冷面狠戾是出了名,几次朝堂处事,手段了得,算是开了眼界,妹妹是把新帝吃得死死的,厉害。

  程亦安微微蹙眉,先前忧心这喜怒无常的新帝会欺负卿儿,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姜卿儿仍是不瞧李墨,“不好,你若不将此事解决,臣妾便不起了。”

  李墨顿住,片刻之后看向程亦安,“你先退下。”

  听言,姜卿儿伸手去拉住程亦安的衣袖,不给他走。

  李墨顿时脸再黑了一层,心头又气又恨,在此之前姜卿儿依靠只有他,如今多了个所谓的哥哥,他如何不气,兄长重要还是夫君重要!

  李墨立直了身形,压下心中不悦,冷道:“既是燕家长子,忠良之士,朕自来赏罚分明,若助朕除去宣平侯,自然以功抵过,概不追究,恢复燕家忠武侯爵位。”

  话音一落,姜卿儿扬起唇,“这可是陛下所言,君无戏言。”

  李墨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回应:“君无戏言。”

  程亦安道声谢恩,随即便被李墨拂袖示意退下,此事应是要暗自放在长元殿上再议,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之下。

  人退下之后,书房变得安静些,灯火摇曳。

  李墨伸手去揽姜卿儿,她却侧过身去,是还在赌气,他微蹙眉,“你就非得惹朕不高兴。”

  姜卿儿则道:“是陛下为难兄长与我,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兄长推入湖中。”

  李墨抿着唇,见她要拿落水一事说他,他满心不悦,拂起衣摆,坐在太师椅上,气道:“程亦安他落水,你便心疼得要命,我呢,我被他命刺客狠狠刺了一刀,你是没半分心疼,还差点就离我而去。”

  这话酸得姜卿儿心一颤,回身看他,“你胡说,我哪儿不心疼你,哪儿离你而去了。”

  李墨拢了下衣服,回应道:“哪哪都有,今夜还与他搂搂抱抱的?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你是朕的皇后。”

  姜卿儿微顿,“那不是搂搂抱抱,再说了,是卿儿的兄长,你介意什么。”

  李墨瞥她一眼,幽黑的双眸里带着委屈,“我为何不能介意,你若是如此,那明日我便邀表妹见见,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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