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鼠(三)_模拟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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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鼠(三)

  刘四喜觉得自己最近手气实在不好,接连赌输,到最后输红了眼,捧着金子就进了赌坊,连兑换碎银的经过都省了。

  这日,刘四喜也揣着金子,急急忙忙的往赌坊赶。

  赌坊门口蹲了个不起眼的小乞丐,看到了他的身影,一溜烟的就从赌坊后门钻了进去。

  “刘四喜来了!”

  “他来了!”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一时间,所有人的人都开始说话了,好像早已等待多时。

  等刘四喜进门,他看到的依然是与往日一样的景象,一楼赌徒们的咒骂与呦呵声灌进了耳朵,那人群里甚至弥漫着说不出的臭味。

  你也不能指望这些古代的平民百姓能有多干净,大冬天挤在一起,可不就是酸臭、汗臭、狐臭、脚臭、臭味相交嘛,从前的刘四喜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他现在可不一样了,他鄙夷的看了眼一楼的这些下等人,跟着引路的半裸美人上了楼。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吵杂的声音依旧,只是所有人都转了目光,盯着他。

  刘四喜还没到包间,包间里穿着锦衣,扎着玉带的大老爷们就已经坐好看着门口了,等刘四喜的身影真的出现在门口时,又收回了目光,好像重新发现刘四喜到来一样,惊喜的迎了上去。

  “刘老哥,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刘四喜昂着头,他也穿了身金丝锦袍,又披了个白狐围脖,只是人又干又廋还黑,倒三角眼,塌鼻薄唇,典型的苦出身模样,像是个偷了贵人衣服的偷儿。

  而他对面这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其实也黑矮难看,但好在有些富贵胖,勉强将锦衣貂裘撑了起来,看着虽有些不搭,但不像刘四喜这么怪异。

  刘四喜道,“今日挑了几个奴仆,有些耽搁了。”

  “哎,没事没事,刘兄来了就行,来来来,兄弟几个都等你多时了。”另一个有些高壮的男人说道。

  “就是不知刘兄这钱带够没有,上回可是中途输没了,令人扫兴。”

  赌坊当然是可以赊欠的,但是刘四喜上回输的太多,连赌坊都不愿意继续赊了,刘四喜现在不缺钱,但一直输也让他心里烦躁,好在后头几日,跟这几位城中大老爷打牌,又稍微赢了些回来。

  连续好些日子的好手气,让刘四喜有些飘了,他觉得定然是自己转运了,他连鼠大仙这样的神异存在都遇到过了,就说怎么会一直输钱。

  刘四喜露出一颗黑黄又参差不齐的牙齿,倨傲的抬手让下人把手中的箱子抬上来,那箱子极为沉重,放下的时候明显地板都震了震,扬起一阵烟尘。

  “哼,我会缺钱,诸位莫不是小瞧了我刘四喜。”说着一把打开了箱子,其中放着满满的黄金。

  屋内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刘四喜满意的看着所有人的变化。

  最开始迎接刘四喜的那位大老爷反应最快,“好!四喜兄爽快!今个儿就玩个痛快!”

  说着又替刘四喜叫了两个美人在旁服侍,四人开始入座,那三人话语和行为见皆有对刘四喜的恭维之意。

  这让刘四喜整个人飘飘欲仙,他从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和这些城里的大老爷同吃同坐,这些大老爷甚至会集体的恭维讨好他!特别是在第一把完,刘四喜就小赢了一把后,那种浑浑噩噩的愉悦与快感几乎将他淹没。

  “跟。”

  “跟。”

  “这……”高壮的男人面露犹豫,紧盯着手中的牌,似乎在犹豫究竟跟不跟,看样子就知道这人手中的牌似乎不太好,但他咬咬牙,面色狰狞,涨红了耳根,还是吐出了令刘四喜开心的那个字,“跟!”

  这把他手气更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赢,他懒洋洋的靠着,张嘴吃了颗美人递来的葡萄,这冬日里竟然还是葡萄,刘四喜也是发达后才知道,后来一问,原来这些都是快马加鞭从南方送来的,路上十不存一,一颗便价值十两,这可是一家人半年的口粮!

  感受着手底美人温润的肌肤,刘四喜眯着眼,毫不在意的跟着说了句,“我也跟。”

  “跟。”

  “跟。”

  “你们这都是啥牌啊?不管了,老子也跟!”

  “跟。”

  几轮下来,整个筹码几乎翻了数百倍,连刘四喜也无法冷静了,他开始有些不自信,难道另外两人手里真的拿的什么好牌?至于另外一人,大概率是不行的,只是咬着牙不愿低人一头罢了,晕乎乎的刘四周转动着混沌的脑子。

  直到荷官开牌,他才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刘兄,不好意思,这次小弟先行一步哈哈哈哈。”

  “哟,刘兄这牌也不错呀,只是不巧,刚好被我这副牌给压了,啧啧啧。”

  “哎呦,小弟还以为自己这幅牌一般呢,没想到,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会演,现在倒成了小弟这牌最好,四喜兄,承让了。”

  刘四喜一旁装满金子的木箱,瞬间空下去一半,他红了眼,“再来!”

  很快,接二连三的输牌,刘四喜那箱金子都空了。

  “老爷,咱们没钱了。”刚买了佣人,附在耳边低声提醒着。

  “哎,四喜兄今日手气不行啊,看样子是没法玩了,扫兴,散了散了。”

  刘四喜不甘心,他前几日的手气明明都很好的,今日刚来时的也是一直赢!

  下一把,下一把就是转机!

  在所有人意味不明的眼光中,刘四喜签了一张抵押契约,他当然不会写字,只是按了个红手印。

  一旁的奴仆叹了口气,他本是个出身低贱了,出身就是贱籍,有记忆以来就是奴仆,他跟过许多的主人,辗转各处府邸,这刘四喜自然算不得好,但他够蠢,下人说几句好话,哄他开心就能拿到赏钱,他也没少从刘四喜身上得到赏赐。

  有些穷人乍富抠抠巴巴,有些穷人乍富,就爱打肿脸充胖子,刘四喜显然是后者。

  所以这仆人还真不愿好不容易遇到的冤大头主人这么快就倒台,但显然,有些人确实是富不久的。

  ‘看样子,这没待多久的刘府又要换了,好在这次有了点积蓄,看看能不能给牙婆点钱,让她给我介绍个好些的人家。’

  仆人沉默的立在一旁,看着刘四喜疯狂而不自知。

  不出他所料,刘四喜还是输了。

  他新买的院子,新买的佣人和美人……

  都输了。

  刘四喜灰白着一张脸,瘫坐在椅子上,被赌坊的人赶了出去,那几个大老爷兄弟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刘四喜的肩膀,告诉他别伤心,改日再聚。

  刘四喜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又被上门来的赌坊人轰走,这下他没办法了,只能从新回到那个小村子。

  刘四喜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还穿着一身锦衣,披着狐狸毛的围脖,可他媳妇还穿着破旧的棉衣,面色枯黄的看着他。

  “宝儿找不到了,他们都说宝儿死了。”这个勤劳贤惠了一辈子的女人,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相公。

  “当家的,你发了财,为什么不找人一起来找宝儿?宝儿去哪了?”

  刘四喜慌了神。

  “当家的,你的钱,究竟是哪里来的?”

  这本是两个问题,妇人满心的绝望和疑惑,她找不到自己孩子了,哪怕孩子是傻子,那也是她孩子,可是她找不到了,昔日的相公也突然的有了钱,去城里买了房,买了美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相公会杀了自己的孩子。

  虎毒尚不食子,又有谁能想到呢。

  可刘四喜心里发虚,他以为刘氏发现了什么,这才在他今日回来的时候兴师问罪。

  他恐慌了,傻儿子的血液的味道,仿佛在这弥漫在鼻尖,令人作呕。

  加上今日输尽了一切,他再也没法维持表面的平和了,刘四喜整个人狰狞了起来,“宝儿!宝儿!宝儿!老子怎么知道他跑哪去了?你个贱人,来了我刘家这么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傻的!老子早该把你休了!”

  老妇人呆住了,乡下人,能会提出休妻啊,除非实在过不下去,都是能凑合就凑合,更何况,这是一个做爹的说自己儿子的话吗?孩子失踪这么久,非但不关心,还指责她?

  妇人闭着眼,不愿理会,失望累积到一种程度,就不再有期望。

  刘四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看到妇人的神色,“老子的钱,与你这婆娘有什么干系,和宝儿也没干系!没干系!”

  妇人起身,拽住男人的袖子,“宝儿?和宝儿有什么关系?你说啊!”

  “你说啊!你瞒了我什么?宝儿去哪了?”

  “宝儿究竟怎么了?”

  当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癫狂起来,哪怕是穷凶极恶的赌徒也会害怕,刘四喜被追着退到了柴房,直到手碰到了放在脚边的砍刀。

  后来发生了什么,刘四喜已经记不清了。

  等他回过神来,刘氏正躺在血泊里,永远的闭上了眼。

  此时院外传来的呼声,那声音是刘四喜的女儿,还有个咋呼咋呼的小孩声。

  他女儿带着外孙回来了。

  刘四喜看着地上的尸首,开了口,声音平静极了,没有从前的萎缩懦弱,也没了犯赌瘾时的癫狂。

  “芳儿啊,进来吧,我也好久没见我那小外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东北话真的有毒,我才来了两个多月,今天跟以前同学聊天。

  我同学:你说话怎么有点不对劲?

  我:咋地,我说话让你不得劲儿了?

  e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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